入夜,雪又下着。
直挺挺地躺在**,左等右等等不来床边的人,白敛微恼,慢吞吞地披着一件西装走出了卧室,白净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骨使不得大的力气。偌大的卧室静得很,四处无灯光,白敛靠在墙上眯了眯眼,摸索着往三楼去。
果然,书房的门缝里透着点点星光。
侧耳上前,门却从里面推了开来。大抵是发烧反应比平常慢了,白敛直直跌进一双泛红的眼眸里,猝不及防,瞬间心头一紧,撩起袖子就要往里冲:“那老头和你说了什么!”
话里的几分气急败坏,苏卿从惊愕腾地笑了出来,赶忙拦住他:“我没事儿。”
“可你哭了。”这能叫没事儿吗?
“白敛。”
白敛心里咯噔了一下,动作顿住,一般苏卿都是喊他“小白”或者似真非真地“白先生”,哪里连名带姓地叫他:“嗯,在。”
“我真的没事。”白泽惜字如金,谈的,也不过是有关凌盛青的事儿。
“赶紧回房睡去,明天你还得回律师所上班。”这个样子,哪里还是别人眼里的那个稳重成熟的白大律师,简直就是个大小孩。
白敛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苏卿,见真的没什么大碍,心稍稍放了下来:“你陪我。”
“好。”失笑了出来,牵着他的手,白敛的掌心处微微泛起了细汗,苏卿冷不丁地抬头,双眼无辜且纯真。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
“我——”
“好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白敛欲言又止,眼神欲说还休,到最后,还是抿了抿唇,进了房。
第二天,白敛的烧退了下去,神清气爽地打着领带,反观同一张**的白太太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神情有些恹恹的,赖在**不想起来:“小白,我头晕。”
软糯的嗓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白敛笑盈着一双好看的眉眼走到窗前弯下腰抵上了苏卿的额头,微凉沁着寒意的指尖熨地苏卿心坎儿颤了颤,突然就委屈了起来:“都是你害的。”昨天那个身体,还强要了她一次。
“是、是。”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白敛素来宠着她,这次也不例外,连忙服软应着,生怕苏卿气着憋坏了身子。
“今天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
苏卿一口回绝:“不行,我想去看看安琪。”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竟是这般的顽强。
对于苏卿的要求,白敛向来没什么抗拒力,尤其是还隐约有点生病苗头的苏卿,更是百依百顺。
“哟,小俩口昨晚干什么去了?昨个儿他生病,今儿就换老婆了。”早餐上,凌盛青抿了口牛奶,不淡不咸地说着。白敛没什么反应,倒是苏卿,小脸唰地红了起来,做什么就感觉不自在。
身为老公的白敛哪里看得自己的老婆被欺负着,眼神冷冷看向某红发女子的脖颈处,修长洁白,宛若上等的玉器:“爸
,看来你昨晚上还不够卖力啊。”一大早地就让你的女人聒噪个不停。
凌盛青挑了下眉,手一挥,宫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面镜子。一看,凌盛青脸色大变,放在餐桌底下的脚抬起踩了下去:“谁让你吻这里的。”倒不是说被人看了害臊,她和白泽只是干柴烈火一夜欢愉而已,她可是完全都不想留着他的味道。
白泽的眉宇纹丝未动,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
挫败。
对于白泽,她从来都没有看过他为她有过任何的波动,她见过他最深的表情,就是白微他妈难产而死的时候。
其实那时候她就该死心的,只是,当时她肚子里怀上了白敛。
义无反顾的下嫁,再到心死,水火不容。真是越想越恼,现在又多了一个娃,凌盛青真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脸色有些挂不住:“哎,吃完饭,我们谈谈。”
孩子她用不着操心,白家的男人都寡情得很。
白泽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可怜小小的娃儿,因为短胳膊短腿,被宫管家喂着饭,却不想已经被她老妈贴上了寡情的标志。
律师所依旧有条不紊,皮奈和朱莉依旧斗着嘴儿,只是从旁听来皮奈离了婚,目前正在追求着朱莉。
“安琪父亲莱奥案件里有三大漏洞,第一:没有明确的认证物证来表明他有罪,莱奥单方面认罪。第二:他曾经得罪过一位高官,而死者正是高官的外甥。第三:莱奥的妻子佩玻失踪。”
“当时失事态兴致非常恶劣,群众的注意力都在莱奥身上,无人分心关心坐在法庭上的法官和死者有着亲疏关系。”朱莉一提起公事,就有些受不住,恰好苏卿也急于了解,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听着。
“法官的判刑量重了吗?”
摇头,朱莉耸了耸肩:“报纸上有报道,舆论面前,他很难做手脚。”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实在是太简明了,简明地就像——”朱莉抬眸思索了一下,“圈套,一个故意设下的圈套。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这事儿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一时间,讨论又陷入了沉默。
“你又见过安琪?”略略想了会儿,苏卿问道。
“她刚醒来,我就跟BOSS打电话。她现在还在察看期间,不能探访。”
这事儿本就急不来,苏卿心里明白:“莉莉,你什么时候答应皮奈的求婚?”
朱莉显然没反应过来,惊愕了三十秒,脸色不自然起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他,还没有和我求婚。”
“可公司里说他在追求你。”好吧,她承认她多嘴了。但是皮奈和朱莉,他俩眼底的情愫都是透明的。
“SUSan,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哈?”
苏卿忍不住叫了出来,朱莉一个白眼翻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惊小怪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一直在公司表现追求我
的模样。”他送她花,她接受;他要和她一起吃饭,她也接受,至于为什么皮奈热情不减,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说,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有想过和皮奈结婚吗?”还是插了一句,却是一语中的。
朱莉愣住,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结、结婚!”
一副天哪,见了鬼的样子。
苏卿顿了顿,又细细说道:“莉莉,我和BOSS的关系,你应该明白的吧。”想着他们今早一起来到事务所,皮奈何朱莉没什么太多的表情,苏卿微微红了脸,一语带过,“我之前也很想很想和他结婚。”
“他不依。因为在他眼里,婚姻并不能代表什么,他想和我在一起,他只想要我一个人,他以为足够了。我没有他的那份自信和骄傲,一直地在躲在逃。后来,他给我了婚姻,那时婚姻又成了枷锁,想逃的时候,又想着离婚。”
“结果,还是他还是不依。”
“所以,你现在还是想要和他离婚?”朱莉抬了抬眼镜。
“……”
苏卿无语,脊梁骨突然冒出一阵阴风,一转身,便对上一双温怒的眼眸,漆黑窜货火星子,好像轻轻一碰,火花四溢。
“离婚?”白敛咬出这两字音极重,颇为一番切齿的感觉。
瞬间,苏卿头大了起来,奈何头还沉着,便被某人一个打横抱起走了出去。路上,白先生磨牙道:“白太太,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不确定了,白泽那个老不死的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这种不安,就像是埋下了一个隐身炸弹,随时随地可以在他的头顶上炸开,粉身碎骨。
苏卿撇了撇嘴,澄清道:“我没有好吧。”
“哎哎,你的自信都跑到哪里去了?”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白敛实话实说:“我的全部自信已经都给了你。”
怀里的人儿听懂了,笑得甜甜的。
回到他的办公室,和初初进来的心境完全不同。那时她记得他,却要装作不认识,天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做到对他的熟视无睹,幸好,现在可以救这么地躺在他的怀里。
“你啊,以前可不会这么安分地喝热水。”倒了一杯热水,白敛嘴角弯了弯,一点一点地看着苏卿喝。
偏头,苏卿困惑地皱了下眉:“我以前有那么坏吗?”
白敛挑了下眉,纠正道:“是拧。”
“……”
没理他,怕打扰他工作,苏卿拿着抱枕迷迷糊糊地窝在沙发上眯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上盖上一块毯子,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不少。
“醒了?”
刚睡醒,苏卿不想说话。
白敛也不恼,摸了摸额头,检查着:“退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
苏卿摇头,她哪里都不想去。
“见安琪呢?”某人笑得有些坏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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