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蓝的吗十一
残梦:我要努力地活下去

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听着文子在电脑上快速的敲击声,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对于文子,我用全部的生命也无法偿还她的。没有她就没有此时的我坐在她的身边继续给朋友们讲故事。

所以,请朋友们放心,此刻我身体还能支持得住。同时也感谢所有关心我的朋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自己克服来自生活中的一切困难。再加上有文子的帮助,我想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还是让我来继续给你们讲我的故事吧。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对文子为我作了那么多事情的一种回报。我想这也是我为她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其实每个男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个英雄之梦。我也不例外。

自从玲离开之后,我毫无办法,虽然四处打听也无法知道她一丁点消息。但是对她的思念却日益加深。

终于,我鼓起勇气去她所生活的山沟沟。那是一个离城很远的僻壤山村。虽然我家的处境不好,但比起那里要好多了。黄毛疏落的小孩黑乎乎地站在村口,睁着大而无神的眼睛。我怎么也无法把出落的清丽而白皙的玲与那里联系起来。

当我踏进她家的泥房时,我见到了她的父亲。我已记不清我讲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当时很尴尬,也讲不出到小山村到他家的任何理由。

后来,我是被骂出山村的。玲的父亲很恼怒,让我无法想象这么瘦弱的身体中却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也许因为我竟然跑那么远去找他的女儿,可见在学校,我与玲是如何的了。

其实这不管玲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带给了玲伤痛,也是我把玲带入了爱情的沼泽地。没有我所做的一切,玲肯定不会放弃学业的。

就这样,我灰溜溜地回到了学校,玲最终去了哪里,我根本不知道。

于是我发奋地学习,想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玲的。

然而,就在此时,我发觉我的视力越来越低。突然有一天我觉得眼前一黑,头痛得厉害。于是我住进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如果我的眼睛不及时治疗的话,就会马上瞎掉的。他还说,要治疗这种病还必须到大医院治而且还要一大比钱。无法想象地一大比钱。

当听到这一切时,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我拿什么钱来看这病呢?

但是想见到光明的希望太强烈了。我无法想象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光明。于是我独自一人揣着家里仅有的五百块钱来到了省城医院。然而五百钱能做什么用呢?单单作个检查还不够。医生对我说,没钱你走吧。

我就惨淡地走出医院,那时我还看见医院献爱心的报道贴在医院的宣传栏里。

这样,就在参加高考前的没几日,我的眼睛瞎了。

从此以后,大学梦完全破灭,我回到了家里。

靠着父母我过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父母原本就很辛苦,现在再加上又要照顾我这个瞎子,生活更加地艰难。而此时弟弟也升入了高中,同样需要一大比钱来支付。还有上初中的妹妹。这样的负担对父母来说,简直是太重了。

我觉得虽然眼睛瞎了,但我应该自己养活自己。

就在我在家生活的这一段时间里,村里有一个算命的先生看到我这副模样实在不忍心,所以就教我跟他一起学算命,再加上我上学的时候就天生对周易很喜欢,还看了一些星相书,所以从此之后我就走上了算命之路。

我不知道我突然之间会那么准地能对他人的命运做出一种准确的判断。也许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吧。

于是我每天守着街边的算命摊,有一日无一日的过着。

当然这种生活实非我所愿的,但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能拥有一种轰轰烈烈的生活吗,能渴望投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不能。这些只能是我比肥皂泡还要肥皂泡一样的梦了。

曾经有多少个夜里,我幻想自己的眼睛又亮了,就像十五六岁时那样明亮清澈。可是每一个早晨来临之时,我还是笼罩在黑暗之中。

有人建议我去搞按摩。我没有去,也不会去。我不想那样活着,也不想看老板的脸色行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性本无拘束。虽然这样的生活过得很艰难,但我还是愿意一个人努力地活下去。

巨大的灾难降临于一个年轻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使我想到著名作家史铁生,他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

正如陈思和先生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中所说的,这种并非普遍性的事件落到个体的头上,使他的命运顿时与他人判然有别,而他对命运的承受也只能由他来自己完成。

史作家在面对生活中的这一突发的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事实,也曾失魂落泊。

他在我与地坛一文中写到“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

于是,在这个园子里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子,摇着轮椅走遍了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专心致志地思考生命的难题。

这样,过去了好几年,最后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出生了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

这样的结论就引出了一个无法反抗的命运的观念。

人生就是一种不可捉摸的命运的造就,包括生命中最不堪的残酷与伤痛也都是不能选择的必然,人对于有超越个体生命的外在力量所设定的事实显然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陈思和语)

作家在那个园子里还曾遇到过一个漂亮然而不幸的少女。十五年前遇到她的时候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而十五后在那个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再次遇到她时却发现她却是弱智的少女。

于是引发了他对命运的许多感悟。

面对生命中的苦难,看来只好接受了。因为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

既然生命中的苦难只好接受,那么事情就变成非常绝望了。也就是说不幸的命运已经规定了你必须承受这苦难的角色。

所以接下来关键的问题就是你如何来看待自己的苦难。如何从这种生命的伤痛与残酷从自我抽离出来。

但愿残梦能够从这种生命的苦难中真正地抽离出来,融入到一种更大更恢宏的所在之中。从而超越个体苦难,呈现出一种生命的本色之美。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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