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是的。”服务员艰难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有种上门挑衅的感觉有木有。
“那你给我来分最大。”
等服务员上来了之后,苏卿的瞳孔猛地瞪大,居然是一大盆的冰淇淋。
“旁边的是什么?”
“您好,本店的鲜奶拼盘正在搞活动,买一可以赠送黑森林一块。”
苏卿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勺子挖了几口,胃子冷不丁地打颤,下意识地弯腰无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发白。可转念又想到白敛的话,咬了咬牙,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往嘴巴里塞去。
“哎哎,我见过有人饿死的、撑死的,可头一次见到某人疼思在冰淇淋里的。”漫不经心的话懒懒地飘到耳朵里,苏卿忍着肚子疼勉强地抬了抬眼皮子,下巴很没形象地抵在桌子上,“哎,如果不想看到的话,赶紧把我送回去。”
容秉弓着腰扯了扯嘴角:“我更喜欢帮你吃掉冰淇淋。”
“让你死在空盘子里以后对冰淇淋才没恐惧感。”
“……”
愤懑地瞪了他一眼,苏卿支起身子就要走,容秉长臂一伸将她揽了下来:“放任你死在大马路上,我以后会对马路有恐惧的。”
TMD。苏卿冷哼了一声,回击了过去:“你也别老在我眼前晃,我会对动物园里的大猩猩有恐惧的。”
“呵呵。”容秉拖着腮帮子,端过苏卿桌上的那碗黑森林吃了起来,随即眉头皱了皱,“这玩意是不是过期了?”
“waitress。”漂亮地打了个响指。
苏卿懒得理他,胃子里一波一波袭来的痛意,疼得她眼睛都要红了,拿起椅子上的包直接闪人。依稀可以听到后面容秉懒懒散散却指手画脚的软绵声腔。
在包里好一顿翻找,苏卿这才想起方才在镜子前打电话是将电话落在了梳妆台上。没办法,苏卿只得去了一旁的药店,简单地拿了些常吃的胃药。
“脸色比之前好很多了哟。”
不知什么时候,容秉懒散地来到身边,手里还端着一份巧克力蛋糕。
“给。”
“不要。”
“怕发胖?”真是不能理解这些女人的世界观。
“给我。”苏卿反悔似的伸手抢了过来,吃了几口,胃子倒是没太闹腾。
“我记得,高中英语老师说过,当你意识到身体某部位的存在时,往往是它发生问题的时候。”
吃蛋糕的动作顿了顿,苏卿没了胃口:“你想说什么?”
“他那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挺是声嘶力竭的。倒是像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容秉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映在凉风中的笑容竟是那般地虚无飘渺,“我啊,看到了你才觉得这话说的蛮有理的。”
“能送我回去吗?”
“你的胃病,是怎么落下的?”
“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苏卿恼了,眼珠子一瞬间火光四射地瞪向懒懒的容秉,真是火极了这副德行。
“这句话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一直以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嗯?”
苏卿哑口无言地望着他,偏偏这双眸子又极为真挚,缓缓叹了口气:“你说,我有在听。”
“苏卿。”容秉的眼睛一下子深邃了起来,渗透在风中的气息变得低沉隐晦,插在裤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人抓住的浮木,是不是只能靠自己?妄想着依靠别人,是不是只会一遍一遍地被践踏着尊严?”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敏锐地感觉到容秉今晚的失常,苏卿心底不安起来,胃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你会陪着我吗?”不容置疑地上前,带着无法触摸的伤感和绝望,苏卿不由后退了一步,心咯噔了,“我可以是你的朋友。”
“你会陪着我吗?”
“会的。”
苏卿抬起头朝着他坚定地笑了笑:“因为,我们是——朋友。”
“呵,你撒谎。”泛着晶莹,眼底的绝望越来越大,容秉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里淡如月色,微凉的话语染上一层血雾,沁如心脾,“你怕我伤害他。”
“我——”
“拜托,别对我撒谎。”
苏卿敛下眼睑,摇了摇头:“嗯。”
“怕你伤害他。一想到他可能会受伤,就会担心。”
瞬间,容秉世界里的最后一抹灰色也转瞬即逝。心底,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彻底散落一地。
好不容易打好车,白敛早已在小路的尽头等着,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背影,漆黑幽深的夜幕里,依旧卓越不群。身上穿的是她买来的七件里面的一件黑色的,有时候真的咋舌于白敛的孩子气。
自那以后,他的衣柜里的白色衬衫被他无情地扔了出去,反之,各大系列的七件套装衬衫被纳羽衣柜里,完全不管能不能穿得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
别墅本就人烟稀少,开车的中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苏卿流露出的痴迷,不由打起了趣:“嘻嘻,男朋友?”小两口看上去倒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是老公。”
司机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也是啊。
车子刚一停好,白敛就大步走上前来,目光落在苏卿略显苍白的脸色顿了顿,贴心地为她披上了外套,付了车钱:“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有吗?
苏卿扯了扯脸皮子,一股由衷的力不从心好像渗透了她的四肢般,酥软无骨,忍不住扑倒在白敛的怀里。怕他担心,软糯地解释道:“胃又疼了,没事的。”
“买的东西呢?”
“呃……”苏卿摸了摸肚子,“吃了。”
“然后胃病就犯了?”白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东西?”竟然比他做的饭还要有吸引力?
“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啦。”心虚地不在看白敛,苏卿拉着他的手脚步加快,“你今晚怎么没开车来啊?”
“上次你和霍晴不是走过来的吗?”
“哈?”
“你的第一次,都要归我。即便我参与不了,未来我也会慢慢陪你一件一件地做过去。”
“……”
“哎,白敛,你真的很小白。”
心猛地撞击了下,白敛漆黑的眼眸刹那间风华绝伦,惊艳了苏卿的心魂,激动地握着苏卿的手,白敛再一次求证道:“你叫我,什么?”
“白敛。”苏卿
故意装起傻来。
白敛等得心里像有千万只猫爪子撕扯挠似的,一向伶牙俐齿的白大律师居然也口吃起来:“你、你懂的。”
“哎,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我喜欢你那么叫我。”爱昵地将她搂在怀里,白敛狠狠地在苏卿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干巴巴道,“如果你敢说不记得了,今晚就别指望我会饶了你。”
这威胁……苏卿的嘴角抽了抽,真是败给他了。
“小、小白。”
仔细扒扒手指头,自己这样称呼白敛屈指可数,大概是次数少的缘故,白敛总爱跟个孩子似的非得要闹着要听。
苏卿脸颊红得透彻,怎么感觉自己吃亏了呢?
“哎,小白。”陡然想起了咖啡,苏卿挽着白敛的手晃了起来,“咖啡你必须让他给我打起精神来。”
“它好得很。”
“那只臭猫的确是**了。”白敛意味深长地望着眉头微蹙的苏卿,沁凉的话语一盆冷水般地浇在了她的头上,”只不过不是那只猫。“
“而是一只——大白兔。”
“……”苏卿顿时风中凌乱了,这孩子的眼光到底是继承了谁的?这么奇葩!
“大、大白兔?”有些哭笑不得。
白敛耸了耸肩:“嗯,欧谦为了逗他家小孩开心,从宠物店领养过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咖啡喜欢一只兔子?”他可是一只纯正的猫咪哎。
“你可以将那只兔子捉来。”
“和一个小孩抢玩具?”
还真是掉价得很。
“来来,小白情,大兔子姨抱走了哈。”
苏卿很掉价地从粉嘟嘟的欧美怀抱里抢走了一只肥嘟嘟的大兔子。说它肥嘟嘟的可一点儿都不夸张,毛茸茸的短毛蹭光瓦亮,红眼睛懒懒地闭着,依稀可以从它的长耳朵短尾巴判断出这是只兔子……
“阿卿,你能不能别用那么嫌弃的眼神打量一只兔子。”
苏卿皱着眉头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银光,大白兔顾忌也察觉到被异样的眼神,睁开了红眼睛,小粗腿费力地扒拉着空气,兔耳朵很不满地竖直起来朝着苏卿弯了弯。
霍晴将咿咿呀呀的欧美抱在怀里,怕她掉下沙发,忍不住调笑道:“你啊,好歹也要顾忌下身为一只兔子骄傲的内心。”
“哎,这家伙除了炖兔肉,我还真看不出它内心是如何骄傲起来的。”
某只大白兔蹬着的四肢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我可以将它带回去几天吗?”
霍晴头疼地亲了亲怀里的欧美,颇为无奈:“你得要说服小美才行。”
“她每晚都要枕着大白睡。”
“大白……”
苏卿强压下嘴角的笑容,却还是禁不住的上扬:“哎,如果某个家伙知道他有个兄弟的话,大概会气得蹦起来。”
“谁有个兄弟?”
恰巧,白俩和欧谦在楼上书房谈完了事正下楼,白敛对于苏卿的声音向来敏锐,不由挑眉问道。
苏卿晒然,举起大白的前爪朝着白敛可爱地挥了挥:“它啊,大白。”
“……”被唤作小白的某个男人脸瞬间黑了下来。
该死的蠢兔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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