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卿便打了个电话给顾爸顾妈,说在外面住了下来,顾妈向来对着她向来放心,加上被顾小漫这档子的事给操碎了心,叮嘱了几句就挂了。赵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背后,皱着大大的眉头夸张地苦恼着:“你还要住几天啊,我妈见我同居铁定会逼我结婚的。”
“霸王硬上弓的话,我会找个好欺负的。”苏卿走到厨房打算做早饭。
早饭刚做好,一招摇的粉色西装便大喇喇地走了进来,苏卿眉头简直都快拧成麻花了:“你怎么进来了?”
“走进来的。”杜若理直气壮地坐了下来,一旁的赵尘看得不明所以,“哇塞,早饭这么丰富,卿姐,你做的啊?”
苏卿没理他,问后面的赵尘:“你怎么放他进来了?”
“门铃响了。”回答的是何其无辜。
“来来,拿个打包盒,我要打包。”杜若见没人理他,自个儿钻进厨房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个饭盒子吊儿郎当地真的盛,苏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110吗,有穿粉色衣服的男人入室抢劫,啊,门牌号是XX路XX号……”
杜若虎躯一震,飞身扑了上来一把夺走了手机,没想到通话已经结束,艾玛,这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撞到这么个奇葩,杜若狠狠地想摔着手机,结果又没胆,还是赌气地扔在了桌子上,拎着饭盒子跑人了。
欧谦进来的时候,赵尘见怪不怪的,他开面见山地说道:“哥让我来的。”
苏卿当没听见,说心底话,欧谦这人见的不是很多,平常都是笑呵呵的,但通常都是笑得让人一直从脚底板凉到头皮:“嗯。”苏卿应了一声。
欧谦脸上的笑意瞬间浅了下来:“知道哥在哪里?”话里是毫不遮掩的咬牙切齿。
“医院。知道为什么住院吗?他TM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吃不喝,你以为他只管理一家律师所吗?苏卿,你压根就没了解过一个叫白敛的男人,碰到的伤痛就一声不吭地躲到自己的乌龟壳里,你这样女人,我真的想不通,哥那么精明能干怎么会眼神不好得看上你?”
欧谦也是伶牙俐齿的男人,几句话逼地苏卿无处可藏,身子板都晃了起来:“他也有了胃病,你知道吗?”
他也有了胃病?苏卿的眼睛红了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自己的,他什么都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熬出的药也没见他喝过几口:“你胡说!”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欧谦的表情更冷了:“昨晚熬夜开车来的,知道你跟一个男的鬼混了一宿,气得整个胃抽搐住进了医院,老三来也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你,让他带你回去。没想到你竟然报警了。”
“我说的话差不多都完了,苏卿,你要是真的想滚,可以来找我,我不介意送你去哪个国家。”欧谦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末了还不忘回头丢了一个炸弹,“哥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老三打包也是想能让他吃点,拜托你现在不要去,留着他自生自灭,你以后都可以安心地留了下来。”
等欧谦走了,苏卿还保持着不变的姿势。赵尘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苏卿,去吧。”
惊愕地抬起眸子望着他,赵尘笑得更加
地温柔:“他的心里是有你的,这还不足够吗?你的心里也有他,难道你舍得他疼吗?苏卿,勇敢些。”
在医院的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苏卿还是折身回了顾家。进了门才知道杜若刚出大门就被抓着进了警察局,由警察审核入室抢劫一盒煎蛋加火腿的问题……
顾小漫一见警察便被吓得软的直不起腰,挂在杜若的身上跟着他一道去了。
熬了些粥,炖着鱼汤,苏卿提着饭盒子去了医院,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白敛半靠在**,白色的衬衫发黄,也不知道几天没换了,下巴微青双眼下面还有黑黑的暗影,这还是哪个一点点的尘埃都难受地要死的白敛吗?
苏卿低着头推门进去,一声不吭地左在床边抽开他手里捧着的文件,快速扫了眼合上放在桌头,白敛不悦地抬起头,见到是她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最终尘埃落定,清清冷冷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看你死了没有?”苏卿别扭道。
白敛皱眉瞧着她手里的饭盒:“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苏卿气结,却又发作不得,闷闷地拿出粥喂到他的嘴巴,没好气地说:“吃。”
白敛冷哼了一声:“不要。”
“……”
“我要喝鱼汤。”
苏卿因着这孩子气的一句话心软了软,语气也放软了:“先吃些清淡的,鱼汤等胃子暖了再喝。”
白敛没反驳,漆黑的瞳孔似划过流光溢彩,唇角弯了弯,乖乖张嘴吃了口。
一顿饭吃了下来,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苏卿收拾好了碗筷让白敛躺下后刚要转身离开,一只大手猛地拉住自己:“不准走。”似命令,也似傲娇。
苏卿颁了半天都颁不开,只得说道:“我去给你买些衣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臭死了。”说完再去颁的时候倒是能一指一指地颁开了。
“等你回来吃饭。”
“嗯。”
城南比不得城北那般繁华,逛了附近几个较大的商场都买不到件符合白敛品味的衣服,苏卿不得不坐车到城北去,买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
“哥,那苏卿撇下你跑了就跑了,您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吃几口,别饿坏了胃。”杜若苦苦哀求的声音传到苏卿的耳里,让她的脚步顿了顿。
“你以为你的面子有多大?”
“……”
“哥,当弟的提醒你点,苏卿这种女人,做情妇玩玩绝不会跟个狗皮膏药粘着你,但真要娶回家做老婆,还是得像晴晴这般的贴心温婉的。一颗石头,捂了四年也该捂热了,可她是什么心,纠缠到了今天,哥你还不知道吗?”
欧谦清冷的话语带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戳进苏卿的心扉上,苏卿眼底的暖意化去,眸色暗了暗,身子骨都凉透了才恍然推开了门。
地上的白粥洒了一地,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避开碗碎片走了过来,杜若惊愕地瞪着苏卿活像见到了鬼,欧谦则是不屑地撇过了头:“我回来了。”
幸好,声音还算平稳。
枕在床头上的白敛眉宇间振了振,睁开好看
的眼睛慵懒地撒着娇:“你回来晚了。”
“所以就不乖乖地吃饭?”苏卿语气明显不悦起来。
白敛哼了哼:“我们说好的。”
苏卿将买来的衣服直接放在地上,眼睑低了低,也不知道和谁说:“送出去干洗。”
杜若沉不住气,桃花眼一挑:“你在和谁说话?”
白敛一个眼神扫去,无数淬了毒的刀子瞬间碉堡了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杜若粉扑的小脸掐成一朵花,媚道:“那啥,二哥……”
欧谦露出一抹不傻不天真的笑容森冷地冻地杜若对上他的眼睛:“你确定吗?”
杜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还、还是我去吧。”
干洗的衣服一个小时不到就被送到白敛的病房,白敛不准苏卿回去做饭,也不肯打电话叫外卖,逼得苏卿没办法只得到医院借了厨房借了些米熬粥给他吃。
温火熬着白粥,乳白色的泡泡在陶瓷锅的中心翻滚,扑到脸上的热气让苏卿的脸颊微微发热:“苏卿?”
很意外的一个声音,即使时隔了五年,却还是能辨别出来。
“黄医生。”
白敛依旧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着小脾气,不愿意乖乖躺在**,不愿意小护士给他打吊水,护士长和几个护士干巴巴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地站在一边,这男的院长亲自过来关照过,一定要好生对待。
苏卿很无语地瞧到这一幕,将手上的碗甩在桌上:“躺到**去。”
“脏。”白敛轻蔑地撇了眼那张床,孩子气地会道。
护士长唯唯诺诺地驳了一句:“这床单您来之前刚换过。”接着被下一秒收到的眼神给吓得脖子缩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不打吊水?”
“脏。”
“……”后面的小护士眼圈瞬间红了,护士长的笑脸都挂不住了。
苏卿无力地扶着额头,天杀的,她还以为白敛的洁癖症有所好转,原来竟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麻烦床单重新换一条,打吊水的事等会儿,先让他吃饭。”
白敛似不悦地嘟囔着:“我不要住在这里。”
“白——敛。”
苏卿的耐心用尽,声音扬高,脸色不知在什么时候苍白了许多,白敛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晦暗不清的流光逆转在眼眶里,瞬间又退了下去:“抱歉,你们先出去吧。”后一句话是对着面色愈发难看的护士说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白敛俊美的脸庞异样的温柔,双臂伸出将身子颤抖的苏卿揽进怀里。苏卿咬着唇,头却温顺地躺在他的胸膛里,白敛只觉得有什么落进他的心里,灼烧了生疼。
“你啊。”苏卿说的咬牙切齿,掐了掐他精壮的腰,闷在他的怀里死活不抬头,“你凭什么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挑这挑那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着不喜欢,难道只有你一人讨厌医院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啊。”最后一句满是委屈,白敛心下软成如水。
“卿卿。”白敛将苏卿打横抱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像鸵鸟般埋在自己的怀里,唇角弯了弯,“欧谦问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想知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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