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戈苦笑了一声,他仅仅是临时代了几节课罢了。更何况,她身边的男朋友对她的好真的是到了心坎里了,他曾扪心自问,自己可以做到吗?答案显而易见。
“兜兜转转,我竟又遇见她了。”
细细的雪花不知何时又飞满了天空,苏卿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没说话。
和左戈分开的时候,心里的念想陡然丛生,直接从律师所的楼梯上跑了下去,一个猝不及防,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白敛右手拿着文件,微微惊愕,随即眉宇柔和了下来,任由她抱着:“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瞬间平息了苏卿一颗躁动的心,但是他的怀抱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还是赖着他的怀不松手:“没什么。”
“嗯。”白敛眼底划过一丝晒然,没有深究。
探望安琪这件事,倒是成了苏卿经常做的事儿。偶尔白敛忙了起来,她自己一个人也会去她那里坐一会儿。安琪明明长着一张洋面孔,可给她的感觉却另有一份温情。
“苏小姐,您又来探望安琪了呀。”身材火辣的美女护士拿着病例走了进来,波浪卷的长发披在身后,嘴里吃着口香糖,“要不要来一片?”从兜里掏出一片,苏卿接了过来。
“最近医院还真是奇怪,隔壁也住着一个赖着不肯走的病人。”谈起这个病人,美女护士瞬间跨下了脸,软硬不吃,连说话都是一副赖洋洋的,真叫人头疼。
苏卿笑了笑,没接话。
美女护士走了之后,苏卿也打算起身,身后,安琪空灵浅浅的嗓音响起:“你,为什么看我?”
脚步顿住:“你终于愿意开口了。”
“为什么?”
“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你并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
爱心泛滥?
她的确不是呢。
苏卿嘴角弯得深了深:“我只是,一个想知道答案的人。”
安琪漆黑的眼眸难得闪了闪。
走出医院,需要经过一片花园,雪花覆盖着的蜿蜒小道多了几份凉意,人影寥寥。
“够了,你到底要窝在这个轮椅上多少天,或者说,多少年?”尖锐薄情的女音低沉刻薄,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按难不住的焦躁,苏卿身子顿了顿,向着生源处靠近了些。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你哥为了救你操碎了心,甚至不惜放弃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你知道吗?如果真的听从了主人的话,他会死的!”
低低的松树茂密极了,透着细缝,苏卿只能看到放在轮椅上的一只手,修长白皙,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放着。
寒意一点一点蔓延四周,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快要凝固。许久,都听不到声音。
一抬头,却望进一双似笑非笑的深潭里。
“容——秉。”
“她走了。”容秉的容貌依旧没什么变化,白蓝相见的病服衬得皮肤更加地白,略带病态,鲜红的唇瓣像极了吸血鬼那般的红烈。单手托着下巴,眼底,是对一切的懒散。
“嗯。”眼前的这个男人,虽慵懒至极
,却每每动动手指就能将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每次的撕心裂肺,每次的痛彻心扉,都有他的踪迹。
“陪我走走。”
苏卿站着没动,神色淡淡:“你的腿,能走走吗?”
容秉微微掀了掀眼皮。眼底竟难得泛起一丝涟漪:“哎,天气不错。”
懒懒地动了动身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
“哦,你就是护士口中赖着不走的重症病人?”
“嗯。”干净利索地认了,解释什么的,有点烦。
“你还是那样的毒舌。”低低笑了起来,容秉其实长得不错,轮廓分明的五官薄情的红唇,长密的睫毛是落着两处黑黑的阴影,苏卿苦笑地弯起了嘴角,她的心到底没有以前那般地坚硬了。
“不,我变了。”
“哎,难道只对我一人毒舌了?”眯起眼睛,容秉似笑非笑地弯腰将脸凑到苏卿的面前,搞得苏卿手痒差点儿直接抽上去。
额头忍不住挂满了黑线,推开他:“是对你一人心狠罢了。”
“容秉,你对我的伤害,我至始至终都没法忘怀。”这点她依旧没变,这男人,步步为营,伤得太深。
“搞得我始乱终弃似的。”淡淡地撇了撇嘴。
容秉漫不经心地看向远方,声音散落在风中,有些飘渺:“这次,你又撞见我了,是不是,又是你的一个劫呢?”
“……你想干什么?”身子猛地一顿,苏卿不可置信地瞪向他。
“你说,一个覆灭了的家族,可以给一个鼎盛家族来个致命一击吗?”
“……”
白敛来接她的时候,苏卿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眼游离。
“回家了,白太太。”手指拂去一层雪花,额间陡然传来一股暖流,温热了苏卿寒冷的心扉,眼睛闪了闪,丝丝光线浮了上来。一把抓住白敛的手,贴到脸颊不肯放,白敛笑了笑,蹲在她的跟前,哄道,“当心着凉。”
“你会让别人伤害我吗?”
“不会。”
“包括,你的父亲?”
“嗯。”
苏卿笑了,笑得有些痴迷,脸上温热的**流了出来竟也没察觉。
“白先生,我也是。”
不会让任何他伤害你,一丝一毫。
“安琪不想深究这个案件,我想为了尊重她的意愿,我们还是放弃吧。”敛下眉眼,苏卿当着皮奈朱莉的面说道。
朱莉急脾气,冲道:“你疯了吗?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天知道她和皮奈为了得出真相,费了多大的力气,现在居然要这么轻易地放弃,她简直——简直就是无法想通。
皮奈面色也有点红,深褐的眼眸流窜着一丝温怒,却极力地压抑着:“SUSAN,您真的打算要放弃?”
点头。
“OK,我们尊重您的意见。”沉默了一会儿,皮奈声线沙哑地说道,被扣在他怀里的朱莉听着这句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提着黑色高跟鞋直接踩了下去,脸色通红地冲着苏卿,“原因呢?”
“SUSAN,这事你必须说个明白。”
“因为,即便是推翻了案件,都不能抹去已经失去的美好。”
她果然,还是不能在欢愉里沉迷地太久,一旦要醒来,简直要疯了。
“因为,你不是安琪。”
“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朱莉狠狠地瞪了眼皮奈,皮奈没办法,松开了钳住她的手臂。理了理长裙,朱莉高傲地走到苏卿的跟前,冷嗤了一声:“或许,您该这样说。”
“因为,你是BOSS的女人。”
“……”
好吧,因为这事儿,她算是彻底得罪了朱莉。
白敛对于她工作上的行为,鲜少过问,听到也只是笑了笑,并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生活起居倒是照顾地越来越细致了。
“你还去金三角那边吗?”欢爱过后,苏卿略显疲惫地枕在白敛的怀里,鼻翼间竟是他好闻的体香,忍不住凑到他的脖颈处细细嗅了嗅,逗得白敛有些痒痒,却舍不得推开她。
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白敛眸色闪了闪,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幽深:“你忘了吗,白家不止我一个儿子。”
“这么说,白微接管吗?”心微微放了下来。
似看出她的担心,白敛眉角狭促地一挑,补充道:“你忘了吗,他若是真的想要接管这一块,还会这样平静吗?”
“哈?”那会是谁?
“白芷。”
“……”能不能不要这么草率啊?
“一个还没断奶的娃……”你们确定你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嗯,”白敛显然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一个欺身,又压了上去,猝不及防的,苏卿只能仰起脖颈被迫接受他的热吻,“不准想其他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霸道,氤氲着热气喷洒进苏卿的心坎下,身体瞬间千万道暖流滑过,酥软了灵魂。
“霸道!”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倦意袭了上来,苏卿朝着他的怀里深处钻了钻,慵懒道,“我累了,睡觉。”
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
婆媳之间的问题,怕是生活中永远也绕不去的坎。当看到凌盛青撅着红唇却乖乖坐在白泽大腿上的时候,还是不由张了张嘴。这两口子,虽然都奔50的人了,却还是这么爱斗。
也许,他们是相爱的。可白泽不是白敛,他那般孤傲的人,又怎会服软低头,凌盛青始终也不是她,同样的骄傲,可她的骨子里却还是比她多了一份骨气。那是,与生俱来的。他们,都是天之骄子。
“喂,你干嘛把我抓回来?”精致的轮廓装扮的甚是美艳,一袭红裙愈发衬得肌肤胜雪,艳丽的表情下怒容一片,凌盛青自知挣脱不得,只得凶巴巴地开口。
“我已经和你没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一个不开心就要限制我的自由。”
白泽微微压低了眼睑,薄唇轻抿,似有温怒,沉声道:“你一日是我的妻子,终身便是。”
“FUCK。”凌盛青暴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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