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蓬松,眼睛肿的像个核桃,霍晴就那样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腿眼神空洞地淌着泪,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精美娃娃。
蹲了下来,苏卿微凉的指尖撩拨起霍晴一绺垂下来碍着眼睛的发丝,别在耳朵上:“怎么了?”语气平淡,一如往常。
霍晴的鼻子忍不住又酸了,眼泪大片大片地掉落下来,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我……”
抹去霍晴眼角的泪水,苏卿索性也一同坐了下来,蜷缩成一团,目光幽幽地落在落地窗外:“我曾经有过敛的孩子。”
“呃……”
“我也是在分手之后才知道的。可那个孩子,他算是我亲手杀死的。”
淡笑,她居然有一天可以这么从容地说出来:“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她和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孩子可以在她无措施保护生存三个月,她就休掉学业,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惜……终于还是太过残忍了!
“欧谦他怀疑我在外头找人了,哈哈哈。”霍晴笑着笑着眼眶又湿润了,昨晚上发生的种种,简直就像是场噩梦。
“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在娶我之前就有了女人。”
“我怕和他吵架,真的,我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他划清界线。”
苏卿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知道是谁吗?”
霍晴的眼眸陡然亮了不少,却依旧泪眼婆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白思涵。”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场错误。
原谅,并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地舍不得揭穿一切。
“你会帮我的,对吗?”期盼、灼热的视线锁住苏卿,苏卿面色凝固,却缓缓点了点头,“是,我会的。”
心情压抑地回到家,苏卿直接躺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
“怎么了,宝贝。”白敛早已将中饭做好,见苏卿回来,主动贴上胸膛外加一个法式热吻。
苏卿一巴掌拍掉他乱来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律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嘴上的笑容生生地僵硬在四十五度,白敛的眸子瞬间变化莫测:“你要离婚?”
“嗯。”苏卿闷闷地应了一句,头发沉,往白敛的怀里钻进了深处。
“我不同意。”
大力板正苏卿的身子,白敛极其不满地嘟囔道:“你要离婚?”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苏卿本就被他吵得有些嗡嗡的难受,脾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是啊、是啊,赶紧起草去。”
话音刚落,气氛隐约不对劲起来,震得苏卿头皮一麻,抬眼望去,她家的老公非常非常极其不悦不友善地瞪着她:“哎,我刚才有说话吗?”无辜的语气听得白敛心头的火气更盛,声音压到零点,“苏卿,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的婚姻放在心上?”
苏卿目光一沉:“我只是……”
“我最不想要听到的就是,借口。”
不咸不淡地打断苏
卿的话,白敛眸色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有,还是没有?”
“我……”
话戛然而止,谎言什么的,在没有被她的心确认过后的话,太难以启齿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在沉默间,苏卿狼狈地避开白敛直视的目光:“我以为,你也没放在心上。”
“啪——”耳畔一声巨响,身边的温度消失弥尽的时候,苏卿才惘然地抬起头望着眼前一地的狼藉,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也没能幸免。
意大利,严少琛死死地扒拉着他最亲最亲的师傅的白大褂,娇滴滴地抽泣着抹着眼泪:“师傅,救命。”
黎回心疼地抽回自己雪白干净的白大褂,各种嫌弃地瞅了他自个的徒儿,啧啧道:“徒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师傅,能别这么诅咒好不好,他还没死呢。
严少琛忍不住扶额,悠悠颤颤地踱步到两个身形彪壮的黑衣人面前,拍了拍两老兄的肩:“我就纳闷了,本少爷除了好看点、有才点、有钱点,哪有值得你家少爷这般穷追不舍的?”
两黑衣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个年长的先说:“我家少爷除了比你好看点、有才点、钱多的更是没法摆,为什么要对你穷追不舍?”
“男人,你自作多情了。”
“……”
神补刀的一句,噎得严少琛当场哑口无言,连什么时候都架走了都忘了反抗,身后的黎回还慈祥地挥了挥手,悠悠提醒道:“徒儿,下次来的时候,可别空着手来啊。”
省心,他到底哪里省心了!
眼瞅着晚上的宴会就要开始了,这都换了多少个发型师啊?圈内赫赫有名的顶级造型师都轮流被轰了下来,到半天被说做发型了,连根头发丝都碰不着。
“姐、姐,你倒是说下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杜若都快急疯暴走了,哥大晚上没事找他出去能跟他这么一个身心健全的好男人鬼混吗?这些天来连瞎子都能看出他们又闹别扭了。
“哎,好看就行。”无聊地翻着杂志,苏卿头也没抬,随意披散而下的卷发即使不做任何护理,却依旧柔滑细软。
杜若狠狠地飙出泪来了:“姐,小漫估计快到宴会了,咱们不去那个笨蛋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人欺负啊?”
翻着杂志的手顿了顿,苏卿“啪——”地合上杂志,扔在了桌子上:“是啊,那个笨蛋。”
他们都不在了,大概会哭吧!
“晚礼服呢?”
杜若赶忙双手捧上一个香槟色巨型长盒:“这呢。”
“打开看看。”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款大红色的裙子,热情如火。
苏卿抬起手指摸了摸,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选的?”
杜若干巴巴地憋了憋嘴,说了实话:“哥挑的。”
“杜若,你真觉得,他和我在一起,会快乐吗?”
“啪——”地一声,杜若关上了盒子,闷闷地来回走了几步,对着屋内一大群造型师罢手,“你们先出去。”
等人陆陆续续走了之后,杜若踢了张椅子
坐到了苏卿的对面:“苏卿,你以为呢?哥对你到底投入了多少真心参了多少假意,你身为当事人,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是,他曾经突然消失了两年。可那两年你以为哥就过得好吗?”
两年——
苏卿的脑袋突然放空成白,她已经极力地不想谈及这个话题,深深抽了一口气:“怎么过的?”会比她更痛不欲生吗?
“有些话,从我一个旁外人说出口,有什么意思?”狠狠地扯了下领带,杜若真心地为白敛不值,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没认识你之前,哥身边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独独对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上了心。”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一个堂堂白家二少爷这般讨好?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婚姻!”
“你们早知道我和他结婚了。”淡淡的笃定在里面。
苏卿面无表情地对上杜若愤懑的眼神,突然笑了出来:“说吧,我已经懒得去猜了。”
杜若怔了怔,可又看不惯苏卿这副像是什么都戳不进的面具,目光暗了下来:“苏卿,沐静童比你好就好在,她是个女人。而你,什么都不是,”
恼怒地瞪着眼前不为所动的女人,甚至连一丝的波澜都掀不起,杜若暴躁地站了起来,双手卡在腰间,终是什么都没说,大步离去。
还是没有人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桌上的一袭火焰般的裙子,灼烧了眉目,心没由来地疼了起来,一下一下,抽得好难受。
苏卿的小脸瞬间惨白,不是来自胃的抽搐,而是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楚袭来。
奢华的宴会,集聚着A市名流上层人士,一谈一笑之间,大可改变A市乃至全国的经济命脉走向。
“敛哥哥到了吗?”
她都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问了,贴着白色创可贴的林秋曼瞳孔一片灰蒙,低着头应着:“回小姐,还没呢。”
“苏卿人现在在哪?”
“去了医院,好像身子不舒服。”
沐静童的眼底划过一道清晰的光芒:“等她从医院出来后拦着,我不准她出现在我的宴会上。”
“是。”
莫名地被绑架到A市,又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将他打扮一番,一身剪裁得体的纯手工西装,衬得严少琛俊美的面皮多了份帅气。无语地瞪了瞪镜子里的自己,严少琛心疼地扒拉扒拉眉心,总觉得今晚,有些不太对劲啊。
白微那变态佬,到底想干些什么?
“念初,你好好地洗漱打扮,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强势霸道地颁起安念初的下巴,优美的脖颈如天鹅般伸直,美得触目惊心。白微薄唇勾出一丝淡淡的嘲讽,“怎么,还是恨我?”
“别忘了,是我将你从那群野男人中救了回来。”
似想到了什么,安念初失去瞳孔的眼眸陡然颤了颤,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早已厌倦了女人的这套把戏的白微,不胜其烦地一把将安念初甩在地上,背过身森冷道:“今晚别给我丢人现眼就成。”
安念初默默地捂着撞上墙的手肘,没说什么,眼底一片死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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