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羽脸色微恼,刚想发作,却被身边的同事给拦了下来,对她摇头使了眼色。
组群都是三人而成,苏卿进去的意大利组目前只见到一个和顾小漫一样笑起来甜甜的女同事:“你好,我叫严雪。”
“苏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苏卿翻开早早放到桌子上的文件,是一份关于运输的旧合同,由蓝氏起草与意大利的一家百货公司签订的。
“新人刚来的时候,要做的是将以前要做过的合同,试着翻译。达到完美之后,才可以正式进行手头的工作。”严雪热心地替苏卿解释,自来熟地和她聊了起来。
手头也不忙,严雪试着和苏卿勾搭了好半天,突然就卸下气来,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嘟哝着:“你这个人好没趣啊,光一个人地在旁边写着。”
她略略地看了一眼,正试着用意大利翻译,不过哪有那么简单啊!
“所以,你一开始就别来浪费时间啊。”苏卿话虽狠了些,语气却是轻轻的,挠得严雪的心麻酥酥的,索性将椅子拖到她的身边,“可是怎么办哎,我对你很有好感哎。”
苏卿表情柔了柔:“不懂。”
世上怎会有顾小漫一样的人。
“眼缘吧。”严雪撅着粉唇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亮,“你难道就不好奇另一位搭档吗?”
“没有。”
“他可是负责翻译部的部长,精通多少种语言也没有知晓。最最关键的是,他还长得特别地帅气。”严雪的大眼睛冒起了红心,粉拳握在胸前,激昂道,“是除去蓝总裁之外的第二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为什么是第二呢?”
阴冷的声音幽幽地从严雪的脖颈上传来,严雪当下一激灵:“没蓝总有钱。”
“哈?这倒是真的。”
严雪懊恼地咬了咬唇,恨不得那块豆腐撞到自己的头上,尴尬地冲着苏卿笑笑,一副慷慨就义认命地转过去站了起来,缩着脖子:“容、容部长。”
“吶吶,继续做事。”容秉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低着头的严雪肩膀,疼得她呲牙咧嘴,却生生扯住一抹笑容连连点头。
长发披肩,外面套着件白绒毛衣,下面搭着黑裤。高高大大的身材,即使背懒散地驮着,也绝不影响他精致的五官以及出众拔群的气质。偶尔,狭长的眼低流转出精明的流光来。
“看什么看,你们也不用做事吗?”音调没有任何起伏波动,连眼神都吝啬回给集中来的视线,容秉将手中的文件不轻不重地甩到桌子上,整个翻译部立马安静了下来,各自低头坐着自己的事。
“这是你翻译的?”看到苏卿桌上的笔记,容秉手已经伸了过来,懒散的目光微微怔了怔。
重新放回桌上,苏卿发觉他的手倒是格外的纤长白皙,手背的青筋细致分明,像极了女人的。
“你可以参加本次与费曼德公司合同的翻译中了。”
扔下一句话,容秉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严雪听得一愣一愣地,好半天都后知后觉地尖叫出来:“你居然可以了?你真的可以了?”
苏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了。”
“我、我可是努力熬通宵熬了一个月才被批准的。”严雪真的感到很受伤,这个苏卿不会也是天才啊?
天啊,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在这个组活下去?老大
是天才,新来的也是,让她这个夹在中间的庸才如何是好?
“哦。”苏卿清冷地嗯了一声,继续看合同。
严雪彻底吐血了。
茶水间和食堂一向都是是非多的地方,苏卿以为两个够多了,现在看来得要再加上一个——厕所。
“那新人的什么态度?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恼火。”刘艳羽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妒忌、恼怒,一张还算可以的脸扭曲地显在镜子上。
“你啊,别什么都摆在脸上。会很容易吃亏的。”刚才不让刘艳羽发作的女人,叫文沫。瘦瘦小小的,却是一脸的精明。
刘艳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刚才干嘛阻止我?她一个新人,又什么好怕的!”她还就不信了,她在蓝氏怎么着也干了三年了,也攒了不少人脉。
文沫摇了摇头:“你没看出,王经理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吗?”那可不是一向趾高气昂的王膘捍。
“那个王膘捍?”刘艳羽仔细地回想了下,的确有些奇怪,王是他的姓,膘指肥胖,捍是彪悍,这样的人今天居然温顺得跟只小绵羊……
“是不一般。”
“啪——”苏卿猛地打开厕所的门,堂而皇之地在刘艳羽和文沫惊讶的眼神下淡定地走了出去。
上班的日子过得很快,有严雪陪着,苏卿倒也是成双入对地进出。
只是,和某人的关系依旧僵着。
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谁也不肯低下头来。尤其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苏卿头几天心里不怎么好过,后来也和白敛故意斗上气了。
拉着暖和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管自己盖到多少就睡着了;喜欢夹的菜被夹走了,愣是插了一缸子从白敛的碗里抢走;会故意地将白敛打扫完的地板重新搞脏,敲着他眉头深锁嘴角就乐得不停。
周六,苏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身边陪着咖啡,严雪一个电话打来。
“喂,哈?相亲?”声音不自觉拔了八度,苏卿意识到旁边桌上白敛打字的手顿了顿,将嗓子放低,听到白敛的耳里更是心虚的表现,“一定要去?”
“为什么?”
电话那头给了个哭笑不得的理由。
“嗯,挂了。”
挂完了电话,苏卿淡定地继续看着电视,后面的白敛就淡定不住了,心里突然来了一只猫爪挠着痒痒。
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的一边,苏卿重重地将咖啡放到沙发中间,白敛居然抱起了咖啡靠了上来,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周末干什么去?”
“不管你的事。”
白敛不喜欢苏卿的这句话,孩子气地皱眉,提醒道:“我是你的男人。”
苏卿对白敛耳根子向来最软,心下动了动:“相亲,行了吧?”
“……不准。”白敛的气息瞬间隐没,眼眸暗得透不见光亮,狠狠地将苏卿一把搂在怀里,表示自己的占有性,“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可你……都好久不愿意和我说话?”
苏卿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几分娇嗔,几分埋怨。
“真的不能说吗?”
心没由来地沉了下去,恍如隔世般的沉默窒息再次席卷而来,苏卿呼吸顿了顿,垂下眼睑推开了他:“明天相亲,我早点睡了。”
相亲地点约在离蓝氏不远处的一间咖啡
厅,严雪在电话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N遍随随便便打扮一下就好,苏卿基本都是素颜出门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折了回来听话地画了一个淡妆。
淡定的白敛默默地从洗手间飘过立马就淡定不起来了。
“嗨,阿卿,这边。”严雪今天打扮得相当可爱,简单可爱的丸子头,面部的粉妆,加上那张娃娃脸,瞬间穿越回18岁的少女。
苏卿着了一身到膝的中裙,海藻般的卷发随意地披着,瞧见了严雪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子,笑了笑,走了过来。
“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说话的是戴眼镜的男子,面色清秀,眼底隐约透露着几许沧桑。
苏卿在整个餐桌上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都是严雪在和他熟稔地聊着:“请问还有一位怎么没来?”本来说好了是2VS2的。
好可惜,少了一次机会呢!
钱文斌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解释着:“他大概抽不出身。”
严雪撅了撅嘴巴,为了不破坏她美好的形象,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算是过了这个话题。
“有意见?”慵懒的嗓音不轻不重地插了进来,钱文斌的肩膀上陡然被人拍了拍,“小心我拍死你哦。”
苏卿挑眉看去,和严雪一样微微一怔——容秉?!
“吶,这位就是我相亲的对象?”苏卿面前空无一人,容秉挑着兰花手拨开了椅子,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巧克力奶昔、巧克力冰淇淋一碗大份、巧克力奶茶一杯。”
“部、部长,东西不是这么吃的吧?”严雪咽了咽喉咙,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是热的又是冷的,不拉肚子才怪。
容秉一个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冷冷扫向严雪:“小心我拍死你哦。”话语却慵懒毫无危险性,吓得严雪立马委屈无辜地望着钱文斌,看得他不由心疼的很。
“随他吧。”钱文斌温和地摇了摇头,他和容秉共事这么久以来,除了偶尔在蓝总面前退让一步,从没在其他人那里吃得半点亏。
点的巧克力大餐很快上来,苏卿随手拿走奶昔和奶茶,一杯放到严雪面前,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
在场的钱文斌和严雪都看傻了,容秉微微愣了愣,眉头皱起不悦地嘟囔道。
“你要我付钱吗?”
“……”容秉懒散的脸色沉了沉,切,他不缺那钱。
也不知是因为相亲本身尴尬,还是因为某人的到来,桌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严雪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容秉,默默地喝了起奶茶。
“哎,女人。窗外宾利那男的好像一直在看你。”撇了眼窗外,容秉不以为然地眯了眯眼。
苏卿拿着奶昔的勺子顿了顿,随即敛下眼睑,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你看错了。”
“你在否决我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容秉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否决了的可是一整个我。”
“哎,你才知道啊。说说,你除了比一般人具有了点天赋,还有其他的什么?跟个女人样的不顾搭配随意乱吃,还是挑着兰花指绣花?部长,走出了公司,还请你收起你恶劣的性子和态度。”
“最关键的是,对于工作也是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我会很看不起的。”
压迫、压迫、还是压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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