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尤其是打开门就望见白敛那张比墨还要黑的脸,苏卿认栽地走到他的跟前,拉开一段距离,像个小学生般地弯腰鞠躬SAY抱歉。
搁平日里,白敛眉毛一挑,哼哼歪歪几句也就过去了。今晚苏卿都等了半天了,某人还是一言未发。
“我错了。”乖乖举手认错,软糯似撒娇道。
白敛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些,却还是沉着:“你今天犯了什么错?”
“我……不该开溜去见人。”
季以轩和沐静童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关键苏卿怕某人一听到是雄性的就胡乱吃醋,加之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和杜若或是蓝誉轩那个情报狂打过电话,只得先打了马虎眼。
“见人?你见谁了?”
白敛的语气微微诧异,苏卿一个激灵,快速反应了过来:“我、我去见了沐静童。”撇去了季以轩。
“做什么?”眉头蹙得更深。
苏卿赖到白敛的怀里,被白敛调整了下姿势,抱得稳了些:“她件事要你帮忙。”
“她的事暂且搁一边。”起身,打横将苏卿抱到饭桌边,白敛用脚帅气地踢开一张椅子,将她妥帖地放了下来,“我去端菜。”
拉了拉白敛的衣角,苏卿略略粉粉地撅起了红唇表示不满:“我也要去嘛。”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男神在默默为她付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恍惚了,她,到底是什么好的。甚至,会想,分别的两年,是不是也是他对自己的另一种疼爱的方式?
一卖萌,白敛显然有些招架不住,眉梢都侵着明亮的喜色:“汤我来端。”
“遵命,老公大人。”
一顿饭吃得唧唧哇哇,如胶似漆。等白敛洗澡的时候,苏卿才留意到自己的包,拉开拉链取出了录音笔。
对于往事,她逃避了很多。说好的信任,更多的时候,崩塌在一念之间。
“又在发呆?”
一个温凉的怀抱从后面大力温柔地涌了上来,苏卿会心地笑了笑,是的,她很感动,感动白敛对于她这么直白的信任。
“我在纠结,要不要提醒你一件事呢?”
“多少个字?”白敛不答反问。
苏卿真的默默地心里数了起来:“六个。”满是困惑。
“唔——”不等苏卿反应过来,白敛一袭热吻吻上她的唇瓣,热烈火辣,良久才松开。
“吻一下,我听一个字。”
绝对的溺宠和霸爱。
苏卿哪里有什么吻技可言,每次都是被动地接受白敛的欢爱,身子在他的指引下一点一点燃烧绽放着,为他开出自己最美的花来。小脸绯红得滴血,眼神迷离起来,苏卿勉强支撑着破碎的理智,张着红肿的唇瓣悉数接受白敛的深情。
“呼,你说,你是不是和很多女人接吻过?”
要说的话,被他全部吞了下来,苏卿闷闷地气恼着自己的挫败,拿着粉拳不痛不痒地锤了白敛的心口几下,痒痒的,却惹得某人的眼眸倏忽一暗,吓得苏卿四肢僵硬起来,不敢乱动。
“你知道的,接吻相当于吃一个女人的口水。”
言下之意提醒着苏卿,他的洁癖症。
“不会呀。我觉得你很喜欢吃的。”不喜欢还天天吃她的口水,“不准用你做律师的那套。”
白敛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一丝邪魅来,大手游离到苏卿的身上,四处点火:“好啊,那我就用做人的这套。”
“……”小东西,居然敢质疑他。
撞见她的以前、现在和未来,就主动了他的视线将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身子如水般瘫软在白敛的怀里,录音笔她没有碰,飞机票她明天就去退了。意识在回归混沌的时候,苏卿还记得一句话,六个字“你明天要上班。”可惜,被某只完全吞进了肚子去了。
醒来的时候,枕边还热乎乎的。苏卿忍不住皱起眉头踹了他一脚,带着起床气:“老公,你今天要上班。”
白敛眼皮子掀都没掀,将身子靠着苏卿挪了挪,慵懒极富暧昧地吮下她的脖颈:“乖,别闹。”像极了她哄咖啡和大白的语气,不满地抓起白敛的手指逐个啃过,手指尖深处传来的颤抖让白敛的心房狠狠地颤了下,随即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细细一看,苏卿被白敛眼眸深处里的陡然腾起的火花给吓了一跳,红着脸直接奔向浴室甩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落荒而逃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会做出刚才的举动,将喷头开到最大,倾洒而下的水滴落在红粉的脸蛋时却开出一朵朵绚烂的小花来。
单手支起身体,丝被滑到腰下,露出迷人的腹肌和曲线。白敛嘴角的温度渐渐冷却,身子一歪,长臂一揽,轻而易举地钩到苏卿的包。包里除却一个白色的钱包,没什么东西,略略一看,醒目的也只有一张信封和一只……价格不菲的录音笔。
眼眸瞬息万变,晦暗不明。敏锐地听到浴室里的水花关掉,白敛动作利索地将包放回原位,懒散地眯着眼睛躺在**。
“白——敛,再不起来上班就真的要吃了。”换好一件随意的衬和短牛仔裤,苏卿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娇嗔地催促道。
“那么希望我去上班?”波澜无痕的话语,连一丝起伏都没有,苏卿皱了皱眉头,“可你要养家啊。”
多么理直气壮的白太太。
白敛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略有倦容:“马上。”
磨磨蹭蹭了半天,一个早上,几乎磨掉了苏卿大半个耐心。还好,白敛总算出了门。
吞并下B&S,的确可以为白微旗下的律师所招揽不少生意,几乎垄断了A市上流社会的市场。
“哟,新郎官回来了啊。”戏虐的话语从白微的嘴里说出,只觉得生冷刺骨。
“你说,如果我将这份文件直接放到你老婆的眼皮子底下,会怎么样呢?”
脚步顿下,白敛笔直转身走到白微的跟前,犀利的眼神锐利得可以戳穿人心,薄唇似带着流转的锋刃:“严、少、歌。”一字一顿,渗入肌肤。
“她是被谋杀掉的。”
“……”
“一个女人而已。”冷毅的脸庞有了龟裂,额头青筋直蹦,隐忍着什么,却又证明了什么。
白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拎着公文包径直走进办公室:“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像话么?”
像话?
当然不像话。
前一晚上哭着说喜欢的女人,第二天居然头脑发烧去医院天台跳了楼。
严少歌,你真该死。
搅乱了他的心,还死得那么地凄惨。让他连恨都恨不了。
“小姐,退机票。”
“您好,女士。如果因承运人的原因,旅客退票,票款全部退还。因旅客原因,申请退票,在航班规定起飞时间:--24小时以前,支付原票款10%的退票费;--24小时以内,2小时以前,支付原票款20%的退票费;--2小时以内,支付原票款
30%……”
“麻烦你帮我看下这张机票多少钱?”
从信封里抽出机票递到柜台前。
服务员脸色的笑意顿了顿,疑惑道:“小姐,票款只能退给票上列明的旅客本人,或客票的付款人。”
“……”她记得,票上列得是季以轩的名字,显然服务员也注意到了。
“而且小姐,这张票并非是公众航班的票。”
“呃?”
“你看看,这张机票的左眉目上印刷着一只雄鹰,又是飞往意大利的航班。应该是费曼德贸易公司的私人飞机票。”眼前的女人,虽说气质出众,但怎么着和这张机票的珍贵联系上,还是有些难度。
“好,谢谢。”
简洁地道声谢,苏卿将飞机票放到包里。很明显,她又被季以轩给摆了一道。
“啪啪啪——”
手劲不大,动作优雅带着说不出的高贵冷绝,红色亮眼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英姿煞爽。盛凌青噼里啪啦见着瓶瓶罐罐地就朝着地板砸去。一牵动肩膀,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男士的衬衫,下半身白色的**若隐若现。尤其是盛凌青骨架子小,宽宽松松的衬衫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
吵架,一向是凌盛青拿手活。没有泼妇骂街般的粗鲁鄙夷,连摔个东西都摔得像个女王。
举起,砸下,优雅稳重。
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绝色女子张扬地发泄着愤怒,男人脸上反倒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来,对面对凌盛青吃人的视线转瞬湮灭:“我要看儿子。”
“他不想看到你。”
无情地泄露着血淋淋的事实,凌盛青凌人的气势顺便被打了回去,噎住了。
“我也不想看到你。”赌气地转过身去,继续捞起一个贵重罕见的唐三彩狠狠砸向地面。
男人没多大反应,抬手看了眼漆黑的表:“门没锁。我有个会要开,好好休息。”转身从容离去。
凌盛青愤怒的表情终于撕扯了下来,没门卡,鬼能出去啊!
火大地打开窗户,见鬼的,防火防盗防捉奸的蹭光瓦亮的九十九层。除非是蜘蛛侠……
“哎,说。”
蓝誉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那么地像一个女人啊?”
“没事我还要忙。”容秉依旧赖洋洋地窝在黑色真皮沙发里,总归要歇个片刻。
“别说当兄弟的不顶你,喏,这份文件。”食指中指并排弯起扣了扣桌上的文件,在狭隘的空间里,眼眸下半弧形盈着一汪碧蓝的精光。容秉抬手扶额,眼底的懈怠散漫一扫而光,语气残留着些漫不经心,“我懒得理。”
“呵呵。白家看似坚不可摧,实则非然。白泽,白家主事,为人低调、手段狠绝。想对付他,你直接扑街。”
“白微呢,啧啧,好像没什么弱点哎。”
“所以啊,白家的软肋,显而易见了——白家的二公子,白敛。”
容秉眉头蹙得更深:“继续。”
“白敛的软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一副你我皆知的模样,蓝誉轩的瞳孔彻底幽发亮,蓝得触目惊心。
森冷渗透着层层寒意的话语使得办公室内的温度跌进了冰窟窿。
“而这封文件,则是你唯一的机会。”
“是扔进垃圾桶,还是充分利用它的价值,我绝不干涉。”
“……”
容秉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灰蒙起来,连透着窗子照进来的光线都折射不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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