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双手灵巧地环上白敛的背,趁着他晃神的一个瞬间,苏卿一口狠狠地咬上了白脸的薄唇。
眼中骇人的怒气汹涌得更烈,白敛不但没吃痛松手,大掌反而捧上苏卿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精疲力尽,身子软软地瘫软在地,苏卿的眼底闪着晶莹。
“接着。”绝对的命令,没有丝毫心软。
缓了几口气,才勉强出声,咸湿的**滑过脸颊,苏卿厌恶地一把打掉白敛递来的青花瓷,目光执拗地对上他:“我说了,我不要。”
“白敛,如果你嫌弃我,可以离……”
“婚”字还没说出,白敛脸色骤变,暴躁地一挥手,一桌子的陶瓷噼里啪啦相继摔在地上,不悦地抿着红唇森冷地瞪着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儿,心头的怒火窜了三丈,“离婚?”
“是,我是嫌弃你了。”
冰冷的话,带着锋刃的冰渣子戳进苏卿的心,鲜血直流。
“没玩够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
好几天了,都没看到某个身影。刀子“刺啦刺啦”地在盘子上滑出三道醒目的抓痕,白微胃口全无,刚点的牛排,没吃几口刷卡闪人。车子笔直地行驶着,白微偏头沉着脸,坐在前面的黑衣人小心对视了一眼,将自己一根纤细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拐弯,根据地。”
果不其然,白微下了命令,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直奔而去。
“师傅啊师傅,您是阳光,照耀着我的心田;您是月亮,抚慰着我思乡的情愫;您也是星星……”
“啪——”
三尺远的黎回借着一副从网上代购来的苍蝇拍,快准狠地拍上一直在耳边嗡嗡叫个不停的绿头苍蝇。
“我还没死呢,你在这瞎叨咕什么什么的啊?”背着手,黎回气得吹胡子瞪眼,得了,搞得他这个做师傅的哪里对不起他似的。
严少琛无辜地摸上红通通的后脑,跳到反光镜一看,出离悲愤喊道:“师傅——”
镜子中,一颗短短的寸头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巴掌大的红印子。
“师傅,你放我出去一会儿就好!”奉承不行,严少琛眼珠子一溜,换了计策,水汪汪地扮萌地拉着黎回的袍子,黎回嫌弃地打掉他的爪子,恐吓道,“再看,一瓶硫酸丢过去。”
某美人立马安静了。
“我带他出去吧。”适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白微对黎回尊敬地点了点头:“教授,可以吗?”
黎回捋了捋雪白的长须,不顾严少琛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脑袋,思忖道:“白少能陪着,我自然是放心的。”
“……”得,他又被他家的师傅给卖了。
“你们相处并不好。”不知何时,白泽走到落地窗户,并排与白敛站着,父子俩的姿势极为相似,双手环胸,笔直地挺着腰,锁着深情,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坐在玫瑰园里的一对女人。
“嗯。”简短地应了声,白敛显然不怎么乐意就这个话题进行交流,“你们也是。”
“敛,女人,不上心,就什么都不是。一旦上了心,我是不会让她逃离我的身边。”
凌盛青脾气显然还是不怎么地好,最近倒是胃口开了不少,脸色看上去还可以。懒懒地撑着头,眉宇间流露出几许娇媚来,一举手一投足,满满的,都是属于她特有的气韵。
“但愿。”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唇。
“宝贝最近脸色不大好,我说,能别做让我们父母操心的事?”鬼知道上次去别墅时,宝贝是怎么宠着她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闹得别扭,“说说看,你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
在凌盛青的思维里,没有他家宝贝做错的事,哪怕是错的,她都要拍手称赞鼓励一下,虽然,这样的机会屈指可数……可这句理直气壮的话,落到苏卿的耳里却是分外的刺耳。
“是,是我犯的错。”也许吧。
衣服被褪得精光,内衣扯得变形,胃子又是不争气地抽搐着,像是千百只虫子在啃咬着自己的身体。
“好,离婚吧。”听到这句就够了,凌盛青不耐地挥了挥手,“别拉扯个不清不楚的。”
“在白家,婚姻不叫婚姻,是维持。同一个世界的都难以维持,更何况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就像你和他吗?”苏卿眼底清晰地流淌出几许晶莹的悲哀来,刺得凌盛青心头一痛,撇过头闷声闷气地嗯了声,“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瞧,离婚之后,我照样将我的宝贝带得健健康康、俊美硬气。”一提到白敛,凌盛青脸上的骄傲溢于言表。
府邸里,天天都在熬安胎药。苏卿也就知道她怀上了孩子:“那你喜欢你怀着的这个吗?”
凌盛青的笑容凝固在原地,不悦地瞪向苏卿:“老娘这个孩子干你个毛线啊?”
“我看得出,你并不想要他。”
“……”
兜兜转转,她从没想到,当初浮现在镜子里的自己,那副表情,会分毫不差地显现在白敛母亲的身上。刻入骨髓深处的疼爱翻滚着最浓炽的纠葛,爱恨两难,连最后做的了断,都是一模一样的。
被人看穿,尤其是自己并不怎么待见的,凌盛青脸色铁青,冷下声:“是又怎么样?”
“我就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我才不要和白泽那个大冰块在一起冻死,我才不要嫁……”眉目在越过苏卿抬头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陡然圆润,凌盛青猛地闭上嘴巴,可头皮传来的阵阵寒意却是怎么都抵消不掉的。
直接走到石桌旁,抱起她,白泽头也不回地走掉。
苏卿敛了敛眼睑,心头百般滋味,撕扯着、翻搅着。
她是,永远都不可能融入到这个家的。既然这样,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留给白家一份安宁……
而唯一有能力帮他的,苏卿望着白泽远去的背影,眼神暗了下来。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风一吹,才惊觉天凉了。苏卿起身离开。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微低着头的人儿,耳畔回响起白泽低沉有力的话语。
“没什么,比她在身边要安心。”
“叮叮叮——”
手机响起,白敛按下接听:“哥,容秉抓到了……”顿了顿,杜若嘶哑着嗓子无力道,“二、二哥被Valerio的人给抓走了。”
“苏小姐,长期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宫之打开卧室的窗,秋日温煦的光线刺得苏卿眯了眯眼,伸手挡住,过了好些才放下手。转身,朝苏卿不卑不吭道,“今天的午餐是意大利面,请慢用。”
“我想见白敛。”
如果,能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完,未尝不是件好事?
宫之表情依旧慈祥:“很抱歉,白少爷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
“好,我知道了。”苏卿面无表情,垂下去的手却紧紧地握着裙角,疼痛从心间列出一道缝,从此,荆棘蔓
生,隔绝天日。
“啪——”凌盛青火大得简直想抽人,顺气一个花瓶扫落在地上,指着白泽高挺的鼻头骂道,“白泽,你非要我说多少次,我凌盛青,除非投胎重生一次,否则,我是永远都不会让自己愚蠢到再同一个男人身上摔倒两次。”
“你不会的。”
“你凭什么那么地自信?”理智被烧得粉碎,凭什么这个男人狂傲得像个神一样,高高地驾驭着自己的意志,哼,什么不会,她不会不和他复婚吗?
白泽,你还真的不是一般地自大!
这样的吵架,每天都会上演,苏卿在白泽的书房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抬手敲了三下。
“说。”
白泽有条不紊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依旧低着头,从侧面来说,白敛显然是更像他些,一样的轮廓分明,连眼眸都那么地深邃幽亮,沁着清浅的寒意。
“我,是和你做个交易。”
“哦?”白泽显然略感兴趣,抬眼望了紧要着牙贝的苏卿。
“喂,老子来这种地方干嘛?”他祖宗可没埋在这里。
见鬼的,严少扯哭丧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满是纠结地墨迹着,谁特么没事会带人来墓地啊?
“闭嘴。”白微冷眼瞪了过去,瞬间让严少琛产生白敛的既视感,乖乖地闭上嘴巴,闷声闷气。显然,带他来这里的白微,心情连欠佳这个词都用不了。
走了大半天,白微在一块墓地前停下,严少琛困惑地望着坟前什么都没刻的墓碑,隐约猜到了什么,努力压制住心底复杂的情愫,嬉皮笑脸地问道:“谁的?”
白微抿唇不语,严少琛想着继续笑,却突然笑不出来了,僵硬的肌肉绷得面部酸疼,连他都感觉自己笑得有多丑。
“我、我还是先走了。”
果然,还是没勇气。
“这是,少歌……”
天色悄然晚了下来,严少琛肩膀一塌,垂下手臂,放弃了挣扎:“干嘛,现在告诉我?”
“我在乎你!”
“哈?”什么鬼?
这是告白!!??
严少琛倒退一步,却被白微一把抓住手臂,对上他那双漆黑泛着亮光的眼眸,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白微,老子虽不谈爱情,但不代表老子是弯的……”
白微嘴角抽了抽,眼前这张又爱又恨的脸,看得他顿时没了气,眸子流淌出妖冶的色泽,伸手勾住严少琛的下巴,凑到跟前:“变性如何?”
“韩洋那个蠢货,不就是被你的男色迷住了?”
“呵呵、呵呵……”严少琛讪讪地笑了出来,头皮一阵发麻,“白、白大少爷,咱、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能别动不动就说这么变态的话吗?
“我带你来见她,是因为你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意识到这一点,对于他这样占有欲极强的人来说,是有多困难。午夜梦回,他猛地惊起,想要将埋在地下的女人拖出来质问。
严少琛脸上的笑容僵住,轻而易举地推开白微的手,猛地摇头不敢置信:“我姐、姐姐,是为什么死的?”
“你不需要知道。”冷酷的话斩钉截铁,白微目光落在无字碑上柔了柔,“你为了苏卿,已经得罪了Valerio伯爵。他是白家的死对头,明争暗斗,谁也难以占得了上风。”
“容秉怎么和Valerio扯上关系?”
“是他的哥哥,容琰。”
“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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