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不是林家的女儿,但是和林家的女儿也没什么区别。早些年的时候,林家老爷子是打江山的先辈人物。林老爷子手下兵士将领无数,但是心腹就只有那么一位。那位心腹是在战场上替林家老爷子林武吾挡下一枚子弹之后身亡的。
当时林老爷子的打算是接当时在乡下生活的那位心腹的家人来到燕京生活。但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老爷子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年就只是暗中给那一家一些帮助。
直到林瑶出生,老爷子才将林瑶这个当年他心腹将领的孙女接到身边,当作自己的亲孙女来养。
林瑶从小确实聪慧过人,小时候她除了林秋涛的心思,其他同龄小孩在想什么她心里都知道。
十二岁那年,林老爷子决定让林瑶出来生活,并且以林家为后盾,开始接触整个燕京圈子。老爷子的想法是对了,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林瑶有了自己的一点点根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不算太久之后,外部针对林家的那一次攻击当中,林瑶几乎没有受到仍和牵连。
外面都说林瑶是林家的媳妇,可是稍微清醒一些的人都知道,林瑶只是林家的女儿,而不是林家的媳妇。而且林瑶这个林家女儿在老爷子林武吾的授意之下,实际上已经很少出入林家了。
现在和她一直有来往的也就是林秋涛一个而已。
林秋涛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林瑶要是犯了错,事要请家法的。
如果不是林家人,怎么可能家法从事?
现在林瑶也是林家的女儿,但是老爷子的想法是,让她自己独立出去,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在这方面林瑶也确实做得非常好。
老爷子很少提起林瑶,但是现如今当他提起林瑶这个孙女的时候,一定都是称赞。
“不管怎么说,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林秋涛说,“而且咱们家里人就从来没有把咱们俩凑成一对的想法。”
林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打量着林秋涛。
“不说这个。”林秋涛摆摆手,“上次我交给你的那些项目你是不是都接过来了?”
“是啊,还有你手上的这些没有做好。”林瑶坦然道,“这就算是你为姐姐将来出嫁准备的嫁妆。不过你只管嫁妆也没用啊,我现在找不到男人,还想什么成家?”
“太次的,什么二三流家族的你一个都看不上。一流的这些,不是有家室了,就是有意中人了,剩下一个秦纵横,这个人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人现在就是一颗核弹,等着文霄落按下按钮。”
“怎么说?”其实林瑶基本上不过问林秋涛这些人在谋划的事,但是这句话她很有兴趣,
“秦纵横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让他在世界这种大格局之下让他为文霄落出谋划策,他还是很开心的。”林秋涛说道,“谁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多少研究,现在呢,文霄落也吊着不去找他。这两人现在就差一句话的事,说对了,就对上了,说不对,什么盘算都完了。”
林瑶不太懂,只是看着屏幕上的文霄落,十分烦闷地说,“按照往常,有什么身份我需要掂量一下的人物,我都会亲自开一瓶好酒,或者是沏一壶好茶送过去的,可是现在面对这个人我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不喜欢喝酒,喝茶——估摸着我这里的茶,就算是再名贵,肯定也不如他家中圣人亲手烹制的好。”
“这倒是,我只喝过一次琴圣亲手泡的茶,就觉得平时喝的茶都跟叶子水没啥区别,就是两片叶子在水里过一边。”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了。
“上次是谁还说我泡的茶好喝来着?那时候我估摸着你心里肯定很不舒服是吧?毕竟要笑脸相迎地喝下某人亲手递给他的叶子水!”林瑶佯怒。
“不是不是,瑶姐亲手给我泡茶,哪能是叶子水呢。”林秋涛打了个哈哈。
“算了,也不计较你了,我和一位圣人比较个什么劲。”林瑶又托着下巴,带着些许期盼与恳求的语气说道,“什么时候我能见到那位圣人啊,让我也体会一下心动的感觉。”
林秋涛还以为这位姐姐要说比一下谁更漂亮。
“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我会傻到和哪个女人都自愧不如的琴圣比较吗?”林瑶说道。“好了,你今天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一句不要插手刘家的事,是吧?那你就看着你那个未婚妻受气?那是我弟媳,到时候要是我看不过去了,还是会出手的。”
林秋涛点点头。
就怕您这位大姐动手之前文霄落先动手把人都杀了。
“带我出去见见这位燕京之王吧。”林瑶说道,“这可是一位大人物,就算能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
林秋涛放下文件,说道,“我不也是燕京大人物吗。”
林瑶可不会把自己弟弟当成什么大人物。
等都林秋涛出来,文霄落已经和在场这些女孩子聊开了。其实话题也就是一般话题,只是因为是文霄落在说,所以她们听得很认真。
“文先生,幸会。”林瑶上前与文霄落打招呼。
“幸会。”文霄落虽然显得兴致不高,但是也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文霄落这个态度一出来,很明显的,谁都看得出来文霄落并不打算与林瑶有什么很深的交情。
“我们到后面谈谈?”林秋涛提议,“也就是闲聊几句。”
文霄落点头应允。
林瑶在前面领路,文霄落没什么忌讳地说,“那些事和你是不是有关系,你是不是愿意管,其实于我问题不大。不过这些人要是在燕京闹事,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闹事,那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林瑶听着文霄落说这些狠话,心里大为震惊。
毕竟是和文坤启掰腕,然后让文坤启彻底没落下去的人物,刚才看起来倒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是实际这一会儿接触下来——可真算不得什么善类。
“知道了。”林秋涛只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应答着。
“这边走。”林瑶拉开门,示意两人往里走。
文霄落先进门,林秋涛紧随其后。
落座之后,侍者上茶,三人由林秋涛打头,开始闲聊。
“原先说好的,各个家族要给的资源都已经收拢了,如果你要用,我这边随时都能提出来。”林秋涛说道,“燕京这段时间小事不少,大事不多。最关键的,就是孙家那边最后确认把继承权交给女儿孙芷。”
“知道了。”
当初文霄落对孙家用了那一手,其实更多的还是缓兵之计。事实证明文霄落的缓兵之计做得很成功——但是没什么必要。不过间接的作用就是影响了现在的局面。孙芷继承孙家,孙家以后即便站在文霄落背面,也无所谓。
因为大势已经站在了文霄落身边,就算孙芷因爱生恨,孙家也不可能逆势而为。
“我以为这件事你还是应该重视一下的。”林秋涛说,“毕竟当初孙芷对你——”
“我们都在顺势而为,她不适合我,这也是无需争辩的事实。”文霄落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大事吗?”
“无非是几家联姻,几家联合,都不是你感兴趣的东西。”林秋涛直接躺在这半边接着庭院的屋子地板上。
木质地板下面是一整条火龙,这天虽然不算冷,但是躺在温热地面上还是有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林秋涛十分慵懒滚了一个圈。
然后文霄落两人就看到他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囫囵,还说,“等你离开了,天知道燕京将来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时候再说。”文霄落喝茶。
林瑶跟着微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只有林秋涛这样轻松闲适地躺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个现如今在燕京呼风唤雨的男人像那个当年缠着她,让她讲故事,但是听故事的时候又能听到睡着的小男孩。
远在欧洲大陆,拉法叶尔刚刚抵达了他出生的地方,就看到拉法兰穿着黑色风衣,脖子上挂着一条围巾,身形微微蜷缩地站在寒风当中。
“你怎么过来了?”
“文霄落让我过来的,他跟我说,这是在战前你们处理各自私事的最后一点时间,所以今天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没有隐瞒,如果到最后你打算对我做点什么——比如把我打个半死扔进大西洋,我也不会说什么。”
拉法叶尔看着自己这个孪生兄弟发笑,“我们现在可没几个帮手了,现在如果还把你给沉进海里,到时候腹背受敌,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
这个时候的斯德哥尔摩还是早晨,拉法兰看车带拉法叶尔去到当年发生那件事的地方,就在事发现场旁边不过一百多米的地方,拉法叶尔看着往来人流,示意拉法兰在这里停车。
拉法叶尔的第一个问题是,“当年的事,王室知道吗,你知道吗?”
拉法兰的回答是,王室知道,我不知道。
“他们原本就准备牺牲一位公主?”拉法叶尔面无表情地问。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他们的回答非常肯定,当初欧洲议会要针对王室动用欧洲制衡方案一事他们是知道的,不过欧洲议会当时瞄准的并不是两位年纪尚小的公主,而是王室内更有权势的其他人。”拉法兰解释道,“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那些人早就知道了欧洲议会瞄准了王室,所以他们派遣人出去与欧洲议会交涉。”
“就交涉出这么一个鸟结果?”拉法叶尔深吸一口气。
刚才那句话他是用神州话说出来的,也只有这句话能够完美的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是啊,他们就交涉出这么一个结果,所以在隐瞒着我们两人的情况下,他们放任不管,只是由着欧洲议会发起了袭击。”拉法兰说道,“其实当时的袭击,是有可能失败的。欧洲议会对我们两人有错误的评估,所以当时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在的话,也就没事了。”
拉法叶尔陷入沉默。
“当天是你的生日,所以针对这一天,王室内某些欧洲议会的走狗准备好了万无一失的手段。欧洲议会确实是不知道你的厉害,但是这些走狗心里清楚。所以他们事先告诉小公主在半路把你支开,然后给你一个惊喜,为的就是给袭击留出空当。”
拉法叶尔深吸两口气,问道,“参与当年那件事的,王室内有几个人?”
“所有人都参与了——只是他们并不明白,身为骑士,我们并不是侍奉君王的那一类,而是守护公主的那一类。”拉法兰说了这一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立刻转过头来说道,“对吧。”
拉法叶尔眼睑低垂,沉默良久。
从小,这两兄弟就在各个方面展现出国人的天赋,在他们九岁那年教他们习武的神州人更是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两兄弟虽然是孪生,但也有些许不同。拉法叶尔从小身手就好,比拉法兰要强出很多。拉法兰从小就比拉法叶尔要聪明,聪明的不是一点半点。
拉法兰见哥哥好像缓过来一些,才开口说,“所以当初你能够离开,我却不能离开,因为王室即便给了我那样的承诺,我也很难相信他们。为自己真正的仇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又怎么样?我们这种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拉法叶尔呆楞了片刻,前后拨通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正在林瑶那边喝茶的文霄落的。
文霄落没有给拉法叶尔仍和回复,只是说现如今的欧洲和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接着拉法叶尔就给身在欧洲中部辅助欧洲联合事宜的秦闻打了个电话,秦闻像是早就知道拉法叶尔会怎么说似的,笑嘻嘻地说了一大堆。
拉法叶尔等他说完,这才说道,“那几个欧洲议会的人都杀了吧,把他们的尸体,全都挂在王室大门前。”
“欣然从命。”秦闻大笑,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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