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吴同还不知道,就在他在拘留所里的这些天,整个世界都已经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Z国,美国,俄罗斯传统大国大国为代表,许多国家都已经在国内已经出台了相关法律,宣布意识网为非法组织,任何持有意识网通讯器的人如果被发现,或者被举报,将会面临各国不同法律的惩罚。
从拘留所里出来后的当天晚上,吴同就从新闻联播上,看到长篇累牍关于意识网的报道。
政府在全国各大城市组织了“热爱生活,远离意识网”的大型主题活动,在新闻中,吴同看到很多类似于压路机碾过成堆的意识网通讯器,意识网成语跟傻子一样对着空气傻笑,像疯子一样躺在**激动的大喊大叫……
说实话,吴同也是第一次知道,在使用通讯器的时候,那些使用者竟然是这样“丑态毕露”,回想起自己在意识网当中的表现,吴同觉得,他的形象也未必会比新闻上的好上多少。
什么病理学、社会学、甚至还有伦理学的专家学者纷纷表态,说意识网得以发展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精神文明建设还不到位,老百姓精神上空虚,为了寻求刺激,哄抬出来的这么一个产物,他们建议用更理智、更客观、站在更高层面上来看待这件事……
如果他们在主持节目的时候,其中有人手上能够戴一个正在使用的通讯器,吴同就相信他们是客观的……
政府机关,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开始纷纷开始发动内部清查,严谨员工以及亲属成员使用意识网,几乎每个单位都组织了相关的主题签名活动,然后把红底白字,签满各种名字的“热爱生活,远离意识网”条幅挂满大街小巷……
讽刺的是,吴同记得自己在高中,还签过类似的“健康上网,远离网吧”条幅,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次签名之后的一个小时,自己就坐在网吧里玩当时刚出来的WOW。
晚上,吴同正一边用看笑话的态度看新闻,一边跟同宿舍的郭磊商量着要他把通讯器“借”给自己用一下,有人敲响了宿舍门,他打开一看,却金惊讶的发现是自己的父母。
吴同父母的态度很明确,在得知了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个所谓的“意识网”,甚至进了一次局子之后,斩钉截铁的要他保证从今以后跟这东西彻底一刀两断……
但一向唯父母之命是从,连大学专业都是让他们出主意的吴同,却一反常态的的激烈抗议起来,他甚至尝试着劝说父母让他们卖掉现在的房子,加入空间站,之前他已经像林泉打听过之类的政策,凭着他现在正式职工的位置,以及现在的现实情况,他可以为自己的父母在刚刚扩建好的新站中,申请一套住房……
当他把这个主意说出来的时候,父母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甚至在第一时间检查了他有没有戴通讯器——他们怀疑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不正常了。
对于父母的激烈反对,甚至言语间有把他送入新开的几家所谓“戒除意识网训练营”的准备时,吴同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知道自己跟之前听说的宋成云一样,遇到了同样一个问题。
“我不回去,要回你们自己回去!”吴同的父母尝试把他带回家,见自己反对了半天,但父母却丝毫听不进去之后,他终于失去了尝试说服父母的打算,冷冰冰的回答道。
但他的态度没有起到丝毫效果,情绪激动的父母拽着他的手,径直冲进了他的宿舍,准备现在就帮他打包……
然而刚刚进入宿舍,看见儿子上铺的那个胖子,也就是郭磊,躺在自己儿子**,满脸狰狞的对着空气胡言乱语:“杀!杀!……”
吴同的父亲第一时间就想起在新闻上见过的那些报道,想到自己儿子将来可能也像这样“发疯”,他当即就掏出手机,按了110。
……
从各地的工作组汇报上来的情况来看,情况是一片喜人,但是从宁州市各个拘留所里的情况来看,情况远比宋强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目前已经搜集到的通讯器已经有数万枚之多,但是宋强知道,这可能仅仅是相当小的一小部分,他们不可能切断意识网流通的渠道,汪铭主动透漏给他们的情报,意识网内部现在对魔法的使用已经大大的普及化,现在李立天正准备用魔法购物取代原有在地球上开店售货的传统渠道,意识网内部已经开始培训相关的“魔法售货员”,这个单位就设在监察部下面,目前被内部称之为“意识网推广办公室”,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以普通的内部推广价格,用空间之手的方式,给内部成员无限量供应意识网通讯器。
这个做法在宋强看起来,跟传销几乎就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这种做法“更自愿”,而且可以接受退货。
据说意识网成员的数字已经超过8位数,相当于整个一个北京,或者一个上海的人口数量,宋强没办法想象这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概念,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下来,他已经深深的知道,意识网对人的影响到底有多么深刻……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到一个实例,说是那个意识网用户肯主动放弃使用意识网,而在那些在拘留所里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大部分人在出拘留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大街盯着别人的手腕看,希望能够再买一个……
宋强见过那些人的眼神,有些在他看来,跟戒毒所里那些吸毒者看到毒品没什么两样,从这一点上来看,说意识网是精神毒品,一点都不为过。
但即使是毒品,在人类的社会中,也从来没有被清除过,进一步说,人类社会中,从来就没有脱离过麻醉品的控制,从对脑神经的刺激这一点上来说,香烟和毒品的差距仅仅是量的区别,而没有本质上的差异。
这个论点是儿子通过电子邮箱跟自己讨论发过来的,宋强一只按捺住自己,没有给儿子回信,可是在心里,他总是在一遍一遍的打着腹稿,说实话,对于这个观点,他到现在还没组织起什么像样的语言。
潜意识中,他总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不管做什么,总要有个度,吃饭不能吃太饱,喝酒不能喝太猛……
但当他真的组织语言,想把这个观点表达出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欠缺了什么……
正如林泉所说,许多人心里,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对哲学有一点思考,有一点所得,但大多数这样的思考都是缺乏体系,不严密,也不完整的,许多人的人生逻辑其实根本就经不起认真的推敲。
后来还是赵真雪就这个问题给了她自己的回答:“在我看来,麻醉品并不是不可容忍的,精神上的影响也同样如此,但这些存在都不应该影响到人生活本身,如果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让人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能力,那这种东西无疑是需要禁止的。”
宋强暗暗把这段话记录了下来,并打算以后作为劝说儿子的论据。
但是他不知道,宋成云早就从林泉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辩论,同样林泉也给了回答:“这种改变本身就是一种生活,只要是在维持理性的前提下,人应该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
每次宋强去拘留所,看到房间里那些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高中、大学生,看到他们脸上显现出的那种无聊,茫然,以及空虚,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发怵——总有一天,这些人将会接手现在他们这代人掌控的世界,但他们看起来是如此少不经事,未来交到他们手中,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宋强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甚至连电视都没有见过,但是现在几乎所有10岁以上的人都会熟练的操作电脑……
他无法想象再过二十年,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在他和赵真雪、陈雷他们几个人内部的工作小组会议上,大家都对这些天下来的行动作了一个中肯的评价:“有效果,但治标不治本。”
现在在拘留所里的那些意识网使用者,大部分已经是二进宫,甚至三进宫,N进宫的都有,8成以上的人在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认识的其他意识网用户,想办法再去买一个通讯器,而另外两成的人则去想办法找地方打工——这些人大多因为被抓次数过多,都买不起通讯器了。
于此同时,意识网的用户在使用过程中,也越来越谨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校外租房,而不是在宿舍,即使是在校园里面,不少学校甚至出现了学生自己在里面做上插销,警察拿着钥匙也进不去的现象……
不少学生因为学校宿舍不安全,选择了校外租房,因为这个原因,大学城附近的房租差不多一日三涨,网络上相关的牢骚不断,引起共鸣的程度直追中石油涨价……
目前已经备案的“涉意识网”成员,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左右,相关罚款已经累计数千万,相关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在这一批次的行动中,基层中打部分干警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同时涌现出很大一部分业务骨干,他们积极主动敬业的在学校蹲点,有人甚至假扮学生或学校员工,一旦发现可疑目标,就立刻上前盘查……
(三月份的日更5000到此就结束了,从今天起恢复每天3000+,视存稿适当加更,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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