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很抱歉。”
“抱歉?”苏卿不由愣嗤一声,真是可笑,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叫警察有什么用,“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当做一笔勾销的。”
“苏卿,我知道你心里的恨。无论是事情发生的根源亦或是导火线,我爸他,都占了很大的一部分,足以让你痛恨他一辈子。”黄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话语哽咽,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时常都看到他在忏悔,真的,苏卿。”
“他最后还说了,被尘埃埋藏的真相,不会永远被埋藏掉的。风一吹,断垣的一角便会显现出来。苏卿,你愿意揭开当年的内幕吗?”
“内、内幕?”头昏沉得厉害,苏卿直接跌落在地板上。
“首先,第一点你必须要做到的是——相信。”
“相信?”她连她自己都毫不信任了,要她的信任,痴人做梦吧。
“我爸说,这是你见到他提问的资格,等你有了资格之后,你问的问题,他都会给你答案。”
“哐——”身子倒在地板上,苏卿的两眼放开,脸色娇红如花,唇色冲着不正常的血色,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背倚着门外的白敛听到动静心咯噔一下,快速开门冲了过去,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苏卿,“卿卿、卿卿,怎么了?”
摸了摸额头,自个的体温一直低于常人,将苏卿抱到一旁的贵妃椅上,跑去拿来了医疗箱,取出体温计甩了甩,塞到苏卿的嘴里。
扯下放在额头上的冰袋,苏卿坐着要起来,被看到的白敛黑着脸俯身压到在贵妃椅上,霸道的话语温柔缱绻地席卷心扉:“乖,好好休息。”
“白敛,我们可以走得下去吗?”
俊美深邃的轮廓怎么看都不够,可白敛,在我们的眼里,婚姻怎么就这么地脆弱吶。
“会的。我们一定会的。就像各自左右耳上的车矢菊物语一样,坚贞不渝,一如我对你的心情。”
强有力的话缓缓贯穿进苏卿的身体,伸手环住他的腰,以最自然诚实的方式坦然着自己的爱意:“那样啊,真的很好。”
“叮叮叮——”
门铃扫兴致的响了起来,白敛瞬间沉了脸,待会儿无论是谁,见着都得踹他一脚。苏卿好笑地看着他孩子气般说变就变的表情,笑着推了推他的胸膛:“去吧。”
目光暗了暗:“别让他们久等了。”
尽管千不愿百不愿,白敛还是听话地起身照做了,很多时候,苏卿说的话对于白敛来说就是一道不能也不愿违背的圣旨,可惜陷在爱情泥潭里的她始终看不清这一点。
车矢菊的含义,竟是忠贞不渝啊。
望着白敛渐行渐远的背影,苏卿的眼眶一下子湿了起来。
等白敛上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引而不发,额头的青筋直蹦,一开口寒气乍泄:“你就这么地想要逃离我的身边?”
苏卿幽幽抬头望着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那些该死的警察会来?”一想到打开门,门外齐刷刷站着的清一色警察,有一个年长的好死不死地举着一张逮捕令在他的眼前碍事。
别让他们久等了。
哼,他到现在才明白这话的真谛!
极力地按捺住濒临失控的情绪,白敛感觉自己的呃肺部都要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气炸了,揉了揉太阳穴,偏头瞪着苏卿,本来围在苏卿身边蜷着尾巴睡觉的咖啡被这一眼瞪地,止不住地望苏卿的怀里钻。
“我,相信你。”
“什么——?”
苏卿从贵妃椅上走了下来,扬起一抹暖暖的笑容:“一定会救我出来。”
“……”
冰冷的金属手铐灵巧地锁上,苏卿脚步怔了怔,却还是没有回头。
本以为到局里了就更要带着硬邦邦的手铐,没想到赵姐一到局里就朝着下手使了个眼色,解开了苏卿的束缚。揉了揉微微发疼的手腕,苏卿淡淡道地望了她一眼:“谢谢。”
“哎,客气了。”
“小李小王,你们先去忙别的吧。”赵姐和蔼地笑了笑,遣走了跟在苏卿身后的警察,正了正色,“苏小姐,有一个人想见见你。我想,你应该是有兴趣的。”
“可以不去吗?”
赵姐耸了耸肩:“当然——不可以。”
“爹地,童童好想你啊……对了,上次我用了你交童童的方法虽然一时拉回了敛哥哥的主意,可是最近他好像又不怎么地理童童了,爹地,你说女儿该怎么办嘛?”软糯地对着手机那端撒娇着,沐静童大大的眼睛满是娇嗔与难过,“什么,爹地,这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眼眸猛地瞪大,沐静童纠结地拔了拨头发。
“女儿,如果你真的那么地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要先学着摧毁他。”
“……爹地,我,考虑一下。”
局长室,宁修文抽着烟,透着袅绕腾起的烟味细细地端量着苏卿淡漠的表情。
抬了抬头,苏卿挑了下眉:“抱歉,我不喜欢烟味。”
“咳咳——”宁修文似乎被烟呛了下,手握成拳放在发紫的唇边低低咳嗽了几下,右手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小丫头倒是不怎么懂人情世故啊。”
“不过不难想象你在职场中的模样,因为你的性格,像极了你的……父亲。”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苏卿一眼。
苏卿的身子一颤,口齿有些僵硬地问道:“你,认识他?”
“不,是相识。”
“好了,先说说你的案子。”似乎烟瘾又犯了,宁修文拿着戒烟壶抽了几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渐渐清明了不少,“一桩破漏百出的案子,可如果按照沐小姐交代的罪名成立的话,你的有期徒刑不会低于十年。”
“你为什么要帮我?”苏卿直直地瞪向他,眼神不容他逃避,“别拿你和我父亲相识搪塞我。”
“你应该明白的是,他还是一个罪犯,无期徒刑的罪犯!”
“可你要明白的是,他更是你的父亲。你的血肉脱胎之处,即便是你的母亲,你也不应该对她怀揣着这么大的恨意。”
固执的对峙下,苏卿毕竟比不得宁修文来的城府之深,狼狈地撇过头,却依旧不甘示弱道:“哎,局长,我的个人隐私恐怕不在您的访谈之内吧。关于案子的事,如果没什么疑问,还请麻烦让我出
去。”
“唉,你出去吧。”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宁修文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鼻梁,朝着苏卿摆了摆手。
“阿秉啊,听说你在追白敛的老婆?”玩味地捏着手里的文件,蓝誉轩眼底的蓝光精光毕露,邪恶地伸手从后面一把环住躬着腰默默刨着巧克力奶昔的容秉。
呀呀,这副促不设防的小表情,看了之后真的有种想让人好好**的冲动吶。
容貌漫不经心地踩了蓝誉轩一脚,软软地威胁道:“放开,小心我一巴掌拍死你哦。”
“哎,你给我一个巧克力奶昔,我泄露给你一个劲爆的消息怎样?”小心翼翼地引诱着。
容秉一口回绝:“绝对,没得商量。”
“如果事关苏卿呢?”使出了杀手锏。
“给。”
郑重地将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奶昔放到蓝誉轩的手上。
蓝誉轩脸瞬间挂了黑线,妹的,能给他一个没吃过的吗?
“我啊,刚才得知了,苏卿被沐童童给举报进了警察局。哎,自古女人争宠的心,堪比毒蛇猛兽。没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沐童童都变了,啧啧,还真是很可惜吶。”蓝誉轩摸着光洁的下巴,说着不痛不痒,眼神里还闪着戏虐。
容秉悠悠转头呆萌地瞪了他一眼:“你,看过她洗澡?”
“……”蓝大总裁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那个新疆葡萄干A?怎么可能。
“我出去一趟。”从蓝誉轩的怀里走了出来,容秉双手插在口袋慢悠悠地挥了挥手。
不行,这事委实太劲爆,蓝誉轩刚刚冷却下去的热血瞬间又泛了起来,眼眸里的蓝光越聚越多,看来他得要做些什么才好。做什么呢?哎,不告诉告诉严少琛,真是白白浪费了他追踪白敛的一番苦心吶。
“吶,给你。”
苏卿抬了下眉,坐在椅子上懒懒地翻着书:“不要。”
“小孩子吃的。”
“当还你救我一命的恩情。”
翻书的动作顿了顿,苏卿敛下睫毛伸手接过了外包装微微渗透着水珠的巧克力奶昔:“不客气。”
容秉懒散地挨着苏卿坐了下来,吹了吹额前散落的斜刘海,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你到底在包庇谁吶?”
“很容易看透吗?”
都这些天了,却迟迟不见白敛的动作。大概是因为宁局长这一层关系,审讯期间她并没有被关进监狱而是住进了警察值班休息室,一般没什么人住,正好让她得了一个便宜。
“傍了白敛这么一个金主,至于为了三百万将自己整到这副田地?”摸了摸鼻头,容秉淡淡地转向窗外。
“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我比你们想象中来的更要——贪心。”
“我看过你的案子,轩说凭沐童童那个脑子,绝对不会想到将起诉的罪名换掉,卡由遗失改为偷窃。大概,她身后有什么人在为她出谋划策,你要小心点。”直了直背,容秉没有接过苏卿的话题,仔细地回想了下蓝誉轩当时说的话,他对于发生的事情很少费脑子去记,如今能说得出一两句话的本意,实属不易了。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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