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娜娜见他跟林诗妃这个集团总裁说话一点不客气,话语里透着随便亲近,心中暗暗纳闷,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不像是下属对老板的口吻啊?江寒也真是的,怎么能对老板这么说话,他还想不想干了啊?
林诗妃脸色凝重的说道:“天津分公司做的工程出了点问题,现在还没有查清是产品的问题还是工程施工人员的技术问题,我刚才在会议上强调了下产品质量与技术人员的技能,希望各分公司员工引以为戒,从中吸取……呃,这些跟你说也没用,就是这些事,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怎么了,找我有事?”江寒失笑道:“什么叫跟我说也没用?我虽然不是技术经理了,但为集团奉献的心还是有的。”林诗妃笑着横他一眼,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是天津分公司承接的天津某大型制药厂的弱电项目里的安防子工程,结果在安装调试门禁的过程中,把一百台门禁控制器全给烧坏了。”
江寒吃了一惊,他在苏中市分公司做技术的时候,也遇到过门禁控制器烧坏的个例,不过并非是门禁质量问题,而是技术人员的技术问题,把电源线的正负两级给搞反了,结果就烧坏了保险丝与保险二极管,导致门禁控制器烧坏不能工作,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烧坏一到两台,不算什么大问题,可眼下天津分公司这个工程,竟然烧坏了一百台,这可就是大问题了,甚至可以说是大事件,搞不好还会对华天集团的产品造成负面影响,奇道:“怎么烧坏那么多?”
林诗妃蹙眉道:“正在调查,不排除是产品使用了一批次劣质的零部件,或者是技术人员接线的时候出了问题,当然,还有一种极其稀罕的可能,就是工地电压瞬时增大,导致弱电输出电源瞬时输出电流过大,从而击穿门禁控制器的电路板,唉,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江寒默默点头,道:“回办公室说吧。”
三人往总裁办公室走去,江寒随口问刘娜娜道:“娜娜,工作还适应吗?”刘娜娜闻言越发奇怪了,这种话他私下里问自己好不好,当着林诗妃的面问,这可让自己怎么回答,讪笑了下,点点头,没有回答。
江寒见她不爱说话,也没追问。
回到林诗妃的办公室里,江寒将刚才谢梓雯前来拜访咨询的事情讲了。
林诗妃听得眉头舒展,俏丽的脸庞上现出笑容,喜道:“我就说嘛,这个人很好的,肯定是你上午见她的时候话说得难听,人家才没给你好脸。”江寒摸摸下巴上的胡茬,道:“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说点正经的,她已经给出了三个广告定位作参考,你还有什么补充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按她的意思办了,我个人觉得她的提法已经全面覆盖了华天所有的优势,已经没什么更好的定位了。”林诗妃笑道:“请人家做创意,当然就按人家的意思来了,人家可是专业搞广告的,咱们对于广告一知半解的,就别瞎出主意了。”
江寒道:“我也是这个想法,就让她拿主意,先做第一次广告看看,如果效果好,那就继续沿用下去;如果效果不好,那就再换个广告定位与创意。”林诗妃道:“嗯,最近我有点忙,你看着办吧,这种小事不用问我。”江寒又道:“谢梓雯还要了一些材料,用作参考,你找人给整理一下吧,我刚才也说了,就是企业背景、相关信息、产品技术、覆盖领域、销售渠道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打出一份文字材料来,明天我带过去给她,顺便签了创意协议。”林诗妃点头道:“蛮好啊。我让娜娜整理吧,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她叫进来。”
暂时闲下来后,江寒一个人跑到了天台上,透透气,顺便给秦雨姗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在邯郸涉县山沟里调查矿难事故的进度如何,人家当自己是朋友,始终将这个案子的情况告诉自己,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求助于自己,那自己作为朋友,就也要关注这件事,其实也就是关注她。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关注彼此的工作生活,否则还叫什么朋友?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电话没有打通,不是打了没人接那种不通,而是根本就打不过去,连忙音都听不到,自动就挂掉了。他也没往心里去,以为秦雨姗是在信号不好的地方,本来山沟里信号就不太好,秦雨姗再到处奔波调查,说不定钻到哪个山旮旯里去采访煤矿附近的村民,自然就没了信号,也就打不通了,心里想着,等晚上抽时间再给她打一回看看。
晚上九点,江寒洗完澡出来,再一次给秦雨姗拨去了电话,可打了半天还是无法接通,心中暗道邪门,却也无法可想,只好等明天白天再打,不过心里也多出了一团阴影,暗暗猜测,秦雨姗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记得此行之前,自己就已经跟她分析出,那次矿难事故事关很多人的利益,最高都达到了东海市领导那里,要知道东海市是直辖市,市领导的级别就是省部级,一次普通的矿难都牵扯到省部级领导的博弈了,可想而知其后蕴藏的巨大凶险,尽管秦雨姗身后也站着一位支持她的市领导,可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秦雨姗真要是不小心踩到地雷,被人伤害,怕谁也救不了她,想到这,心中颇有几分惴惴,暗自忧心不安。
次日早上,江寒先送了林诗妃去集团上班,赶到集团以后,正好林诗妃派人准备的那些谢梓雯所需的文字材料也都准备齐了,江寒便即马不停蹄地给谢梓雯的金点广告公司送过去。
路上,江寒再次给秦雨姗打去电话,想着大早上的,她应该还没出发调查,应该是在信号比较好的宾馆里吧,肯定可以接到电话,哪知道电话还是拨打不通,这也是他第三次给秦雨姗打电话不通,尽管前后相隔不过一夜,但他还是敏锐的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她不会真是出事了吧?”
江寒皱紧了眉头,如果秦雨姗此番是采访一个普通事件,那他绝对不会往不好的地方想,可秦雨姗这次任务自打一开始就涉嫌伤害那个东海煤矿能源集团的巨大利益,后期又掺杂了高官博弈,涉及权钱,其间危险自不用明言,再遇到打她电话不通的状况,自然而然就会想到不妙的地方去。
“好吧,既然联系不上她,那等过会儿回来的时候去市电视台一趟,找她的栏目组问一问,看看台里有没有她的消息。”
江寒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联系上秦雨姗的办法,这次出差她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还有一个摄像记者,而栏目组肯定有那个摄像记者的联系方式,去台里问一问,看能否联系上那个摄像记者,也就能确认秦雨姗是不是出事了。
一路忧心忡忡的,不知不觉就赶到了金点公司,说来也巧,江寒下车以后,正好碰上谢梓雯也刚赶到下车,两人打了个照面。
既然碰上了,那总要打招呼,江寒便停下来,向她问候道:“早啊,谢总。”谢梓雯见到他,有点惊讶,问道:“是你!你说今天过来果然就过来了?”江寒笑着点头说:“当然了,要说到做到嘛。”谢梓雯点点头,道:“进来说吧。”
她说完这话,刚要迈步,目光无意间瞥到什么,脚步停了下来,望向路边人行道上。江寒见到她的小动作,微微好奇,也转目看去,却见路边走来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高大中年男子,头发邋遢,脸容猥琐,穿着背心大裤衩,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腿脚有疾。此人手里牵着一条狗绳,绳子尽头拴着一条肥肥大大的斑点狗。那斑点狗走在他身前,左右乱跑,四下乱嗅。
江寒留意到,谢梓雯盯着这条狗,一动不动,心下纳罕,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到人家的狗就走不动步了?她喜欢这条斑点狗还是什么?
他刚想到这,那条斑点狗忽然嗅到了什么,拽着主人紧跑两步,到了谢梓雯那辆捷豹轿车的右后轮处,凑过去以后,嗅嗅轮胎上的气味,随后转过身来,扬起后腿,就冲着轮胎撒起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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