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人群,苏卿躲在一个枝干粗壮的大树底下,凉风吹上脸颊,内心的躁动和不安才稍稍退去了不少。
“苏小姐,您不应该在这里。”不知何时,萨贝出现在身后,苏卿眼波流转,带着几许复杂,“你在跟踪我?”她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
萨贝弯了弯唇:“苏小姐,或许您觉得您的出现和消失并不重要,但在很多人的眼里,你是致命的关键。”直白的话犀利地戳着苏卿的心脏,猛地一疼,却不知所云。
“白少手里的军火资源,主人绝对不能失去。”话锋一转,萨贝黑白分明的眼睛陡然蒙上一层暗气。
“萨贝,你想干什么?”惊愕于她身上的戾气,苏卿警惕地后退一步。
“苏小姐,我只想保护好你,不让你在海府里受到任何危险。”
苏卿不解蹙眉:“你的目的?”
萨贝难得沉默,转过身不再看向苏卿。
良久,被微风吹散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苏卿的耳里:“我或许永远没有资格成为主人的女人,但我一定要让自己变为主人最离不开的最得力的女人。”
我或许永远没有资格成为主人的女人,但我一定要让自己变为主人最离不开的最得力的女人。
“值得吗?”苏卿的嗓子和泪腺发酸。
“没什么值不值得。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他。”
“……”
几杯下肚,海龙黝黑的面庞也掩不住两腮之间的红晕,大力搂着丽萨当众又亲又抱,满嘴的胡渣子惹得她连连撒娇作势嚷着要推开他。
“美人儿,别害羞,今晚,我可不会轻易地放过你。”色眯眯地将丽萨姣好的身材收入眼底,海龙下腹一紧,俯身又是一计深吻索取。
“这样的男人,哪一点值得你这样地付出?”走出树干的背面,萨贝不着痕迹地低下头,别人或许只当她是以侍女的姿势看着地面,苏卿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难过。
“主人只要保持自我就好,不必为萨贝着想。”
“……你真是疯了。”如果是白敛,她会走,会走得毫不留情。
“白少为苏小姐守身,你有感动吗?”
淡淡地一句,苏卿没了声音。不少泰国的女子扭着蛇腰贴身走到白敛的身边,却被他一个森冷的眼神吓得离去。
感动?
她可以很清晰很冷静地说,她有的。
“我不知道。”
萨贝怪异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没再吭声。
到底还是被白敛的目光给缩住,薄唇抿得死死的,害的苏卿心都颤了起来,可一对上他深邃的眸色,苏卿还是僵硬着身子呆呆望着白敛大步朝他走来。
他,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举一动,影响着金三角整个格局的走向。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心甘情愿地为她熬药做饭洗衣服,哄着她、宠着她、让着她。
而她,除了软软的壳、一颗敏感的心,能拿什么去爱他?
答案显而易见。
她没有萨贝这般的觉悟,也没有顾小漫那般的呆蠢,她和白思涵或许是一类的,遵循着likeislike的守则。
“不准胡思乱想。”低沉霸道的气息瞬间涌入鼻翼,白敛挑了下眉,捏起苏卿精致的下巴,“只准想我。”
“我现在想和你回去。”直直地望着他,苏卿缓缓开口。
“白先生,我给你一个选择。”退开一步,苏卿从白敛的怀里出来。
白敛浅浅皱着眉,没点头也没摇头。
“第一:我们好好的,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正是因为太懂她了,白敛岂会不知她话里的意思,“第二呢?”
“第二就是……”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绝决,苏卿哑然失笑,“我们离婚。我欠你的钱,一次还清。”
顾小漫撞坏杜若车的钱,她其实,是有钱赔的……
“白太太,你以为我们可以轻易地离开吗?”白敛的声音听不出阴怒,幽幽的气息只觉得渗人,“你不是想要了解我的一切吗?怎么,现在了解了之后害怕了?”
“是。”她害怕了。
被绑架被折磨甚至连枪都差点儿夹在脑袋上,让她真的害怕了,害怕哪天,一把枪莫名地对上他。
“苏卿——”
掩下面,看不清白敛脸上的表情:“你真让我——失望。”
“我,先回去了。”她在与不在根本就不重要,心很累,尤其是一晚上和白敛经历了两次没法撕开脸皮的吵架。
“嗯。”抽回拥着苏卿的手臂,白敛沉声应道。
提着长裙往回走,苏卿走得尤为缓慢,长长的走廊烛光跳动绰约,墙壁上挂着的名画显得格外地肃穆。
“哐——”
苏卿在一扇门前顿住脚步。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刺耳地回**在耳边。
“美人,别想跑。”海龙醉醺得不成调的语腔从远处传来,色迷迷地望着走廊不远处一个曼妙的背影,眼神忽的一暗,猛地扑了上来。苏卿下意识想逃。
“咔——”
旁边的门打开,一只手伸出将苏卿拉了进去,苏卿整个人跌进黑暗里面,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地交替钻了出去。
“砰——”
门被带上。
萨贝——
苏卿看清了她的侧脸,焦急地伸手打开门,却被萨贝早已从外面反锁,没办法,苏卿只能竖着耳朵屏住呼吸凝听着外面的声音。
“我的美人儿,你的身上今晚可是真香啊。”凑到脖颈处深深嗅了一口,海龙嘶哑的声音进过门传到苏卿耳里小了不少。
美人儿没说话,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得苏卿脸红脖子赤,几声生猛的撞击声更是让苏卿羞得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上。
海龙这个变态,居然在走廊上将人给强了……
忍不住狠狠对着门踹上几脚,引得海龙从萨贝的身子里探出头,纳闷地望着那道门:“什么声音,真吵。”
萨贝极力地贴着他的身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坠,海龙狼性大发,一时也不顾上其他,继续着在身下女人身上驰战。
昏暗的卧室内,苏卿蜷缩着身子抱团坐在地上,莫名地有些厌恶自己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萨贝她……
“白太太,你要知道,是她想要海龙的。”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扬在被打开的窗户外,白敛一袭白色西装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毫不客气地披露着事实。
苏卿眼前一亮,眼泪掉了下来,想到刚刚才和他赌得气,强忍着没扑向他的怀里:“他毁了萨贝的清白。”
“呵,说不定人家早就想被毁了。只不过,那只笨龙的眼里,就只有别人的老婆。”
苏卿听得有些刺耳:“什么?”
“海龙有个怪癖,只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
“……”
好变态。
“你怎么会在这里?”讪讪地别过脸,连苏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夜色这么暗,他看不看得见也不一定。
似乎有些泄气,白敛率先软了下来:“白太太,我放心不下你。”补充了一句,“别离开我的视线。”
“金三角不光泰国,很多复杂的势力都隐藏在暗处。”
起身将身子颤抖的苏卿搂在怀里,白敛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好吗?”
苏卿下意识地想要应道,门外“嗯啊啊……”销魂如骨的媚叫一阵盖过一阵,苏卿耐着性子总算听完了一段,对猛地对上白敛幽深跳跃着暗火的眸子,心脏漏了一拍:“我、我不要。”
白敛自然是知道的,在一
个陌生的地方调情对于苏卿有多难,今晚舒服了之后,有可能会影响到一辈子的舒服。
怎么算,都划不来。
“白太太,我不乱来。”说罢,一个深入骨髓的吻刻入苏卿的血液里,震颤着她的灵魂。
“你、你——你是处女?”一个激灵,海龙的眼睛总算清晰起来,萨贝娇红的脸蛋借着隐隐的烛光窜进他的眼帘,“萨、萨贝!怎么是你?”海龙震惊了。
身体里的巨大抽出,萨贝顿时觉得身子连灵魂都空洞起来,忍不住上前靠着海龙,想要索要更多:“主人。”字不多,却缱绻着深情。
“砰——”
一把推开萨贝,海龙的整个意识都在急速地回归着,焦躁地拿起地上的衣服和裤子胡乱地穿着:“萨贝,给我滚回你的房间。”
“今晚的事,你谁都不能泄露,这样我才能保证你更继续安然无忧地待在我的身边。”几乎是咬牙低吼了出来,海龙脸色的懊恼几乎要了萨贝的命,“主、主人,你就这么地,看不上我吗?”
哪怕是在要了她的身子之后?
“闭嘴!”海龙失去理智地暴吼着,萨贝乖乖闭上嘴巴,眼底的晶莹却清晰地闪现出来,为了掩盖自己要哭的表情,作势伸手去拿地上的衣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看得海龙火大得直接拿起扔给她,“萨贝,你很聪明,但我不希望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主人。”
好久,萨贝才调整好语气,不卑不吭地回答道。
“这个海龙,简直就不是人。”一字不差地将外面的对话收入耳中,苏卿恨不得又狠狠踹门两脚,幸亏白敛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苏卿的脚腕,摇头示意,“冷静。”
门外没了动静,苏卿的脾气却窜了上来:“放开。”
“你在生什么气?”白敛拢眉,将她的身体板正,侵染着银银皎洁的月光,眼神闪烁着探知。
“你们男人是不是在玩了女人之后全都翻脸不认人?”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苏卿难得无理取闹,深抿着的唇瓣让他强忍着亲吻的冲动,喑哑着嗓音开口:“白太太,现在是你不想对我负责。”竟用着一本正经的腔调。
沉默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儿才幽幽道:“白敛——”
“敛!”固执地纠正道。
苏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敛,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希望你牵扯进这些黑暗复杂的交易当中,我只希望你和这世上普通的男人一样……朝九晚五,做着一份简单的工作。”她是语言系的,金三角语言复杂交错,正是因为其来往频繁的毒品军火交易。
一想到这点,苏卿的身子就发冷。
很多时候,她不是不懂,而是逼着自己不去懂。
“如果……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话哽在一边,苏卿说不下去,半响,头顶幽幽传来白敛低沉沙哑的声音,“那怎么办?”
心一横,头撇向一边,苏卿咬牙道:“那我们,离婚。”
“哦。”苏卿微微诧异于白敛的冷淡,头抬起,却猛地对上他迸溅着火星子的眼眸,汹涌着的暗流肆起,一触即发。身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回到意大利后,如果你还想着离婚——”白敛伸手捏住苏卿的下巴,眼光晦暗不明,森冷道,“我可以考虑一下。”
“嗯。”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知怎么的,苏卿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强忍着鼻头的酸楚,模糊地应道。
萨贝在离开的时候,解开了反锁。白敛沉着脸色搂着苏卿推门走了出去,空气里奢靡咸湿的味道犹存,苏卿一时没忍住,胃狠狠抽搐了下,弯腰捂着嘴巴,只觉得一阵阵呕心窜到喉咙,难受得很。
白敛的脸色更加阴沉得厉害,拉着苏卿直接奔向卧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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