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点粥，苏卿勉强地吃了些，日子无聊地厉害，蜷缩在沙发上，顾小漫就是只不长脑袋、没心没肺的兔子，杜若几句话就能乖乖地将她骗了回去，也许正是这份不通透的心，可以使她坦然地直面杜若的家人。

而她就不行了，锱铢必较。尽管会受伤，却还是想着撞破那一堵墙，说真的，能和白敛交往了这么久，她有时候也会莫名地生出一股不真实感来。俊美、优秀、家世好，上帝几乎倾注了心血创造了他，是不是在这之后就累了，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苏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从来没想过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也从没想过打掉它。自然而然地，随着暑假里举办的一场自发的万米长跑，下身出血，去了医院做了引流手术。第二天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去店里打工，赚钱。

“咖啡，我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明天旁晚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就是分水岭了。”

要么继续无休止地纠缠，要么独身一人离开。

咖啡再可爱，也只是只猫咪。苏卿也没指望它真的回答，自嘲地笑了笑，忧愁又上了眉头。

倒了杯88年的勃艮第红酒，白敛拿起高脚杯轻轻地晃了晃，色泽深沉，具有淡淡的酱油香、花香和甘草味，芳香浓郁，沁人心脾，是他最爱的一种酒，没有之一。

目光闪了闪，却在和苏卿交往的日子里，差不多都快忘记了，只因着里面独具风味的莓果。

“不给你最爱的哥哥来一杯吗？”

白微坐在真皮沙发上，眼底满是戏虐，他那清纯的弟弟，估计又是想起了那个女人了。

“那女的，一抓一大把，除了身世挺坎坷的，倒也没什么大放异彩的地方。”

“哼，你倒是给我抓一个来看看，有哪个可以比得上的。”

不屑地哼了声，白敛一饮而尽。

“律师所你是开不了了，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老爷子的嘱咐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可谓说不费吹灰之力呢。

“哎哎，忘了告诉你，你的未婚妻可要回来了。”

白敛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额头的青筋狠狠地抽了抽：“哦。”

“你说，这事，如果让你的女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他还真的越来越舍不得离开A市了呢，白微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不怎么样。”

“还差十分钟。”抬手看了看表，在白微轻佻眉毛下，白敛悠悠说道，“严少琛的相亲也快开始了。”

“你说，我下次啊要不要提议他直接结婚，还是先上车后补票？”

“……你给我等着。”

白微气急败坏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丢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B&S交接的工作一切已经妥当下来，明天便是另一个BOSS。

“叮叮叮——”门铃响起，苏卿从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醒来，不小心撞着了茶几上的一脚，白皙的小腿上立马被割伤，溢出了血来，直接打开门，苏卿被凉风一吹，意识归来了一大半，“心妍？”

“苏卿。”有点害羞地招了招手，王心妍从门外拖出了一个人，“李俊。”

不得已，李俊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想想也没必要躲躲闪闪的，展露出一个笑容来：“苏卿。”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方便进去吗？”外面有些冷，王心妍指了指屋里。

“不方便。”驳回，“去外面吧。”

“嗯，也好。”王心妍挽着李俊的手笑眯眯地偏了偏头。

三人去了一条龙的巷子，里面灯光昏暗，却处处热热闹闹的，吆喝声、起锅声、交谈声，充满了人气。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巷子？”

王心妍白了她一眼：“一直都存在的好不好？只是你没有发现。”

苏卿目光暗了暗，好像是这样的。和白敛在一块，基本很少出去吃，要去的话，也是些高档的餐厅。

“今天约我出来，什么事吗？”

王心妍皱了皱眉，有些伤感：“B&S转让，我和李俊都有些舍不得，准备另……”

“转让？”

苏卿叫了出来，引来四周惊愕的眼神。

“你不知道？”说话的是李俊。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苏卿转身就走。

来到一块僻静的地方，拨通了白敛的电话：“喂，白敛。”

电话那头迟迟才被接通，声音微醉，似喝了酒：“卿卿？”有些惊喜。

“B&S……”声音哽咽，遇见了白敛的事，她永远都是最感性的。

“嗯，转让了。”替苏卿说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里？”

“B&S。”

打的来到B&S，一路上苏卿也想了不少，后知后觉出自己一时的冲动，都被他那样粗暴地对待了，他一有事，还是巴巴地寻了过来。

苏卿，你果然贱得可以。

心里痛骂了好一顿，楼下守着的门卫大叔认出苏卿在这里工作过，放她进去：“哎，这不是白大律师的女友吗？白律师还没下来，大概是舍不得吧。”

“做女人的，甭管什么，在男人破落的时候啊，还是要好好地守在他身边，免得做了些后悔事。”

絮絮叨叨了大半天，在苏卿的面色完全黑了的时候，才想起自个堵着人的路不放，放下了手臂，苏卿的心情却变得尤为复杂，倒希望着他可以将自己拦在门外，至少，能有个不见面又可以心安理得的台阶。

办公室的门被锁上，苏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目光闪了闪。

天台

by白敛

深呼一口气，苏卿上了天台，白敛的背影挺拔地立在漆黑无边的夜色下，月光倾泻在发圈上，显出柔和的色彩，却是说不出的寂寥，心脏处又钻进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哎，站那么高，跳楼吗？”

往事一波一波涌了上来，湿润了苏卿的眼眶，白敛良久才幽幽转过身来，目光幽深邃远：“跳，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不似当年的霸道蛮横，语气温润得简直不像话。

当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学校天台上的跋扈相见。

“Youjump，lmust't.”

惊艳的眼神转瞬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波的无痕。

白敛的目光闪了闪，漫不经心的眸子对上苏卿冷漠的眼神深暗得幽深，隐约出可见里面跳跃的火花。

“No，youcan,”

极为霸道专制，封闭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往事一一浮现在脑海，苏卿红着鼻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在白敛惊愕的眼神下走到他的身边：“今晚的星星，挺多的。”

算不上多美，但比平日里多了些。

“大概，夏天要来了。”顿了顿，白敛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闷闷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没能守住自己打下的B&S，还是因为你在一间咖啡厅强、暴了我？”声音染上一层寒霜，苏卿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男人痛苦的抱着头，随即无力地抡拳砸上了铁护栏。

“对不起。”

苏卿的睫毛微微颤抖，嗓子哽咽起来：“我不想听。”

“白敛，这世上，不是道歉了，就一定要说没关系。”

下身到现在都还是疼痛着，洗手间里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成为了红色血腥回忆，粗暴地被对待，毫无尊严可言。

“呵，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为什么？”白敛的眼神有些绝望，刺得苏卿的眼睛愈发地深红，心底却没多大的感觉，大概，是痛得没感觉了。

苏卿仰头望着星空，深深呼了一口气：“离开之前，想见最后一面。”

“明天。”他不想提前听到答案。

哑然一笑，眼泪流了下来，划过脸庞：“来不及了。”

白敛冷静了下来，心脏扯得生疼：“你真的想要离开？”语气轻柔得不像话。

苏卿闭上眼睛，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睁开眼的时候，恰巧对上白敛的微笑，四十五度上扬，邪魅冰冷，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那是你的选择，卿卿。”

伸手抚上苏卿惊愕的脸庞，白敛眼底的笑意不达边：“我尊重但不会实现。”

“……白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眼眸出乎意料地平静地望着他，白敛微微蹙起眉头：“什么？”

“我怀孕过。”

笑了笑：“当然，孩子不是你的。”

“……”

愤怒的火种瞬间蔓延顺着血液蔓延在身体各处，猩红的眼睛肆意冷酷，狠狠地瞪着面色苍白的苏卿。苏卿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却被白敛强制性地扯到他的怀中。

“你再说一遍！”

咬了咬下唇，倔強执拗地对上他：“我怀孕过，在你不在的日子里，这下，你满意了？”几乎是失控地低吼出来。

“该死的，该死的。”白敛的理智被愤怒席卷而去，大手捧起苏卿的脑袋狠狠地吻上，吮吸，碾磨，“你竟敢背叛我！”大手游离撩拨着人儿的身子。

眼泪肆无忌惮地掉了下来，苏卿挣扎着推开他，奈何白敛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纹丝不动，心下的恐惧一波一波席卷上来，胃里的酸楚涌了上来，在白敛的吻又要落下来的时候，忍不住撇过头干呕了起来。

白敛怔了怔，火气又上了一层：“你这是在厌恶我吗？”

“我想，没有哪个女的，会对强、暴她的男的有好感的。”

脸色苍白成纸，苏卿嘴角淡淡地弯起，仿佛白敛一松开怀抱，就会跌到在地上。

“即使是厌恶，苏卿，相信我，我还是喜欢将你绑在我的身边。”

低沉邪魅，不带半点感情，甚至流露出星点的**，苏卿的一张小脸瞬间血色全无，四肢发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