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凄凉心酸,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懂。
当她发现她的存在,本就骄纵的大小姐脾气,越发地大。动辄就将家里能摔的都摔了。偏偏白泽又是个喜静的人,她知道了,火起来的时候,更是闹得整个家都不得安生。
“我不知道白泽是用了什么让你来说服我的,你告诉他,我和他,怎么说呢,就像天上的星星吧,看上去是交错在一起的,实际上,相隔不知道多少个亿年。”
“我没有劝说你和他在一起。”苏卿抬头直直地望向她,目光澄澈,“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爱惜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宝宝。”
“他是上天给你的一个惊喜,你要将他照顾的好好的。至于前夫什么的,我想,他就算不爱你,也不会拿他亲生的孩子不当回事。”
“……”
凌盛青沉默,半响才不由低低笑了出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那个男人,可以在我怀着宝贝的时候跟别的女人上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只不过是对他彻底死心了。”没有人,可以真正地明白她的,而她,也不需要。
话说到此,苏卿也哑口无言,的确,她不知道白家人的恐怖。可是能在中国、意大利立足,或许还在其他的国家,没有过人的心计和胆识,是无法做到的。
一个圈子到底有多丑恶,不进去溜一圈,是不会知晓的。知晓的时候,也已经被染上了颜色,不复当初的模样。
“不过,我决定了,还是留下这个孩子。”
“呃?”
凌盛青的嘴角漾出一丝暖意来:“哎哎,一个人孤单的久了,要个孩子也不错。说不定,我生完这个,再去找别的男人……哦呵呵。”后面的,苏卿自动屏蔽掉。
看到凌盛青乖乖端起碗喝药,苏卿打了个招呼,站起来出去。似想到了什么,凌盛青放下唇边的碗,问道:“你和宝贝,打算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
苏卿的身子僵立在原地,好半天,自己清冷的嗓音才回道:“我,没法生育了。”
“……”
好不容易走出了房间,苏卿直接抱着膝盖蹲了下来,头埋在双腿间。凌盛青一声清脆的倒抽声,她怕是因为这个,又要做上几天的噩梦了。
“白太太——”
带着无限的怜惜,白敛暖暖地搂着苏卿投进他的怀里。大手握上她发凉的手心,轻轻地摩挲着。
“嗯,白先生。别说话,别问为什么。”
让她在他的怀里难过一会儿就好。
“以轩哥哥,童童好想你啊。”娇俏的模样俏皮可爱,沐静童飞奔到季以轩的怀里,像只猫咪般黏着他。挑了下狐狸般狭长的眼眸,季以轩眼底一丝精光闪过,笑眯眯地将沐静童从自己的怀里板正,“我也是啊。”
“爹地说,童童最想见谁,就要第一个去见他。以轩哥哥,你是童童第一个想见的呢!”沐静童懒猫地蹭了蹭季以轩的肩膀,脸上满是灿烂无邪。
“哦?”季以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还真的是荣幸。”
话锋一转,“可我听说,童童最喜欢的,不是白家的白二少?”
一提到白敛,就像是藏起来的狐狸尾巴一不小心露出来被踩到,沐静童脸上的笑容凝了凝
,生硬道:“那是以前。”
“没有遇到以轩哥哥的年少不懂事。”
“呵呵。”季以轩笑了笑,将她领到书房坐下。
“我听说以轩哥哥的公司很厉害,短短三年就已经成功上市,爹地一直都想着让我多和以轩哥哥学学呢。”
季以轩的笑容有些飘渺,谦虚道:“费曼德,并非姓季。我所持的股份,不是大头。”
“对,童童,就是你想的那样。”蛊惑的嗓音**着沐静童往下想,季以轩彻底成了一头狡诈的狐狸。
安抚着苏卿在怀里睡着,白敛替她盖好被子,目光一凛,孩子的事,始终都是个难解的心结。
“白太太,晚安。”
俯身轻轻吻上苏卿的额头,眼底的柔情化不开,与暗夜里交织在一起,如蛛网般密不透风地网罩着睡着的人儿。
“呃?”眯了眯眼,苏卿醒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小兔子模样,若非顾着她的心情,白敛眼底的欲望浓重,呼吸渐沉,他不想伤害她。
“可以的。”苏卿勾起头搂上白敛的脖颈,在他的耳畔出吮了下,目光滚着流烨的金色,“真的。”见白敛难得呆呆地望着她,苏卿红着耳根子不去看他。
“为什么,白太太?”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什么都没心情。大手却不安分地在苏卿的身上游走,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爱身下的女人。
苏卿顿了顿,身体里的热火被白敛撩拨得差不多:“我,也想要你。”
只要这样,才能够彻底填满心底的那份空洞。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答案很满意,更多的,他已经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出来,他是她的。
留了个信头,白敛在苏卿半醒着的时候轻声叮嘱几句,便穿戴好出门。醒来的时候,苏卿收拾好自己,将白敛留下的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眼底有着一丝雀跃。
踩着饭点,苏卿下了楼,意外的,桌子上只有白泽一人。
“她走了。”
白泽没动筷子,只是抬头瞪了苏卿一眼。
“嗯。”苏卿应道,应该是他放走的。
“她是爱你的。”苏卿坐下来,忍不住多说道。
“嗯。”同样会以一个清浅的单音节。
“可你,最大的悲哀,是没让她知道,你也爱她。”
他以为,他表现地够明显了。
“不够的。女人如果没有在她钻牛角尖的地方上寻到真相,她还是会继续一直地钻下去。”
“……”
意大利秋季的街头,严少琛穿着黑色风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精致漂亮的东方五官即便处在欧式化的审美中,依旧美得独特。一改平日里的逗比,眼底难得浮现出几分失落来。
“哦——”一个犀利的尖叫,引来无数人的注目,“你的脸是被蜘蛛爬过了吗?“毫无同情心,夹杂着嘲讽,一个肥胖的意大利老太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细细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丑恶的,“赶紧离开意大利——”
严少琛本来打算径直走人,却被老太最后一句话给生生顿住了脚,拨开人群:“哎,你这话说的——”
声音戛然而止。
蓬乱的头发,遍布的疤痕
如蛇形般交错游走在脸部。严少琛嘴角抽了抽,面子上淡然了不少:“种族歧视你不知道吗?”眼神难得犀利地看着一个人。
周围的年轻人居多,老太也不好多说什么,嘀嘀咕咕地叨唠着拍拍屁股走人。
人群散去,严少琛见坐在地上的黄皮肤女人没动,幽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好人还是当到底吧,伸出自己的手:“我扶你起来吧。”
郁慕南固执地撇过头,眼底死灰一片,反正,对她好的,都是假的。
“用不着你管。”
嘿,严少琛来劲了:“我今天还偏偏就管上了。”
“哼,我这张脸,就连我的亲生女人看到了,也避之如秽,你个小子,别仗着自己长得妖里妖气的,就来这做什么瞎好人。”她身无分文,站起来,还是会饿死的。
哎,这和他的长相有嘛关系,严少琛颇为郁闷地抓了下刺刺的头发,耸了耸肩:“我是医生。”
“你这点伤,还吓不倒我。”蹲了下来,直直与郁慕南对视,眼底的坦**让郁慕南心头颤了颤,“正好,我家里缺一个清洁阿姨。你帮我干活,我付你工资。”
“真的?”郁慕南眸子里流淌着清晰的怀疑。
严少琛低低笑了出来:“哎,你有什么好骗的?”
“说的也是。”她一没钱,二没色,大不了赔上小命一条。
“哎,我呢,姓严,叫少琛。以后,你就叫我少琛吧。”
凉风吹起,严少琛漂亮的笑容浅浅地映在风中,郁慕南一瞬间看得有些痴呆,心底竟慢慢升腾出这十几年来唯一的一丝暖意,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慕南。”
“好,以后我就叫你慕阿姨。”
会议室的气氛压得在座的人员踹不过起来,杜若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脸色凝重:“哥,有消息称,有一个神秘人正在暗处以高于市场价进行收购费曼德的股份。”
右手打着绑带的欧谦冷着张面,左手把玩着钢笔,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资料:“金三角那边的交易也不怎么地顺利。”
白敛优雅地翘着双腿,拖着下巴,良久,威慑道:“B&S——”
“哈?”
欧谦和杜若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火都烧到屁股上了,哥还有心思打量一个律师所?
“我准备在意大利,重新投资。”
“卿姐,她知道吗?”
欧谦一阵见血道。
能动摇哥的人,只有她。
“费曼德的股价近期会上涨,老二,这事我全权交给你处理。我手上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在这段时间内也委托给你。老三,你负责B&S的选址以及后期的造势。”
“至于金三角,我亲自去一趟。”
“呃?”杜若越听越淡定不了了,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哥,你还有伤……”
“散会——”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无视他的!一路上,杜若还是愤愤难平,转头问没事人一样的欧谦:“二哥,哥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欧谦停下脚步,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话目光飘向远处:“不会。”
“哦?”说的也太肯了吧?
“正因为有苏卿在,哥才会加倍地想要强大自己。”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