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第九十九章 冷静

“别过来。”

单手反扣上破碎的玻璃窗,锋利地割破了手掌,鲜红的血蜿蜒着流了下来,侵染在地板上,苏卿刚想着上前看看,不光被身后的白敛给拉住,沉着脸的容秉也幽幽地开口,发长遮蔽了眼底里的晦暗:“吶,你凭什么要管我?”

“如果管我,是不是就等于说,你愿意陪我做我的女人?”

“嘶……”白敛握着她手臂的指甲简直要镶进她的肉里,苏卿顿了顿,深呼一口气,“抱歉。”

“可以作为你的朋友。”

“哼,那拜托你在原地好好地等我,等我追到你为止。”

拿开手,掌心一片模糊,插进裤口袋,躬着背转身离去。

苏卿敛了敛眉,抬头看向白敛:“你回去吧。”

掌心的温度急剧降低,白敛额头的青筋直蹦,奈何眼前的女人又是一副抿着嘴不怕死的模样,终是怒极反笑,话里带着沁人的寒意:“为了那个驼背子?”

“是。”

话一出口,白敛笑得更邪气了三分,暗眸里的怒火足以燃烧眼前的屋子:“你觉得我会放任你?”

“可你也阻止不了。”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眼睛,苏卿竟还能笑得出来,“你,敢试试吗?”

“……”

出来的时候本就没打算走,推开虚掩的门,苏卿在容秉的卧室**发现了一个硕大的身子,殷红的血液肆意地流曳在雪白的床单上,走进了才发觉,容秉的眼神涣散成泥,呼吸微弱。

翻箱倒柜找了好一通,苏卿才在电视柜第二个抽屉里看到了急救箱。一言不发地蹲下,颁过他受伤的手拿着棉花球擦拭,继而有消毒水消毒,缠上绷带。整个过程,容秉温顺得不可思议,在清理过程中连抽吸都没有发出一声。

“你是我的女人了。”面无表情地拿起手看了眼,容秉撇过头扯了下薄唇,说着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拒绝。”依旧好不给情面,将血球扔进垃圾桶,苏卿顺手将急救箱塞进柜子里。

容秉散漫地瞪了瞪她,翻个身,细碎的阳光越过发丝,侧面美得极不真切:“可你还是管我了,吶,抵赖的话,小心拍……”转念想到这个词不怎么妥当,容秉皱着眉头继续威胁道,“小心我不客气。”

“你,那会儿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她太熟悉容秉刚才的那个眼神了,焦虑、迷茫以及切肤的痛苦。而痛苦的来源,源于脑海记忆的复苏。

“别说,我不想知道。”

看到容秉张嘴语欲言又说的表情,苏卿大手打住:“我管你,是怕放任你不管,你会死掉。”

“至于你的故事,我承受不起。”

“吶,还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不是狠心,是曾经被伤过。

“臭小子,你倒是行啊。居然敢跑了出来。”霹雳哐当地一阵乱摔,白思涵气得肺部都要炸了,叉着腰喘着粗气。

躺在**的陆茗泉无辜地撇了撇嘴,弱弱地抗议:“姐,你都第几回了。待会儿护士看到了又要头疼了。”

“闭嘴。”一个苹果砸去,被陆茗泉笑嘻嘻地避了开。

“我已经将钱打了过去,不过能不能法外和解就是另外一件事

了。”

“姐,那钱是我捡到的。”陆茗泉暖意的脸斑驳下来,拉长音调颇为不满地说道。

白思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她替你背黑锅。”

“姐——”

“你身子不好,到时候一切的事都有我来担。”

“……”

白思涵怒气总算消了下来,干练地甩了下头发,恰巧这点有小护士来为陆茗泉换点滴,脸色娇羞地冲着他笑了笑,才手忙脚乱地替他换上:“你、你好。”

陆茗泉沉了沉,随即扯住一抹暖暖的笑容回应道:“麻烦你了。”

等小护士一走,脸又阴了下来。

“你的医疗费我会想到办法,你再敢乱跑出来找我,当心我将你送进精神病院直接让他们把你的手脚绑起来。”甩下狠话,白思涵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陆茗泉表示被瞪得压力山大,只得服软,“好了,姐。我知道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才让姐夫知道我的存在?”

他那个姐夫,他可是在一旁看了不少眼。

“你很想见他?”意外地挑了下眉。

陆茗泉目光转向窗外,嘴角轻轻扯开了一个弯度:“大概吧。”

“我去上班了。”白思涵懒得理他,踏出门槛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我会安排个时间的。”

尽快。

“霍晴?”

“阿卿。”

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却还是颓废地泄了气。

“你在这里多久了?”通往别墅的岔口,需要走很长的路,一般司机也不敢贸然进来。

霍晴勉强地抬了抬手,冲着苏卿抱歉地笑了笑:“很长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阿卿,婚姻的尽头,除了离婚还有什么?”鼻头猛地一酸,佯装的坚强早已不复存在,泪水噙在眼眶泛着晶莹,“我好累啊,我好想很想和他和平共处,可他……却嫌弃我,说我有病,非得要每天让医院来,看病、吃药,看病,吃药……”

“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甚至连小美都不怎么让我抱了。”

“你是来找他的。”苏卿拉着她慢慢往里走,里面有树荫遮着,倒也不会像直接站在太阳下曝晒这样伤神。

“嗯。我想请他帮我打赢离婚官司。”

“好。”

霍晴撩了下落在耳边的头发,深呼了一口气:“你怎么都不劝劝我?”

“没什么好说的。倒不如帮你打赢这场官司,获得小美的抚养权。”脚步顿住,苏卿直直地望向霍晴的眼睛,“霍晴,失去丈夫后的你,你确定小美跟着你会好吗?”

“你现在需要冷静。”

目光闪了闪:“更需要一位心理辅导师。”

“阿——卿,你怎么也这么说?”在国外留过学,霍晴对心理辅导师没多大排斥,大学里见见导师,司空见惯的了。可她不能容受的是,身边的丈夫居然也这般地看待她。

“或许,该看的不是你一个人。”轻声呢喃了句,霍晴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导师。说不定能帮到你。”抬头望着一片的绿意,说出这番话后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也可能

,会帮到我。”

虽然不是很听得懂,也不能理解的很透彻,霍晴的一颗骄躁低落到谷底的心竟稍稍地安定了不少:“那,还是先不要和白敛替我离婚这事了。”还是舍不得那个温和从容的男人,明明骨子里黑得很,面子上却是无害的。

轻易地害的她失落了一颗心,再也收不回来。

走过一段石子路,空气格外的新鲜。到了门后,苏卿神情不自然地望了望地上,一边的霍晴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开门?”

“……哎,那个,我忘记了。”

“啪——”某人黑着脸猛地开了门,苏卿竟心虚地倒退了几步,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落在白敛的眼底极不是滋味,不由大力地伸手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终于舍得回来了啊。”满满的火药味,连霍晴都忍不住抿着嘴笑。

“白敛,我来玩玩,欢迎吗?”霍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温婉得体。

“招待不周,随意。”言下之意就是,没空招待,自个儿玩。

“……打扰了。”

“咦,你的衬衫怎么破了?”一向出尘不染的白大才子,这事搁在他身上倒真的稀罕,霍晴进屋后忍不住喊了出来。

苏卿挣开他的怀里,自然是明了事情的原委:“怎么还不换?”

“我没有衬衫了。”无奈地耸了耸肩。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那一柜子的衬衫放衣间都是摆设的吗?

“我也不好多打扰,我去客房睡一下就好。”在太阳底下站得时间太长,以至于头脑从混沌中清醒之后,身体竟比自己想象中变得更累,似乎站着都能睡呢。

“嗯,一楼。”

别碍眼最好,他可是有很多话要和眼前的磨人精谈。

等霍晴一关门,白敛就欺身压了上来,热气喷洒在苏卿的耳膜,邪魅道:“不陪那个驼背子?”

“他会死。”苏卿淡淡地抬眼望向他。

白敛冷哼了一声:“你信不信,我也会?”

“我信。”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却狠狠地敲打在白敛的心扉上。

“我更信的是,我们之间的矛盾怎么也化解不了,却还是可以兜兜转转、平安无事地待在一块。”伸手摸上白敛俊美的脸颊,苏卿忍不住吻了吻他的下巴,“婚姻不是种禁锢,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我发誓,我没打算限制你的自由。”白敛突然笑了,笑得高深莫测,“从头到尾,我只想将你捆在我的身边。”

“仅此而已。”

如果爱得名义足够伟大,伟大到将你的脚步伫立在我的身边,我很愿意进入一个自己陌生、甚至恐怖的领域去。

白敛的固执,苏卿不是没有领教过,抿了抿唇:“我正常的人际交往,你不可以阻扰。”

“我可没将霍晴直接轰出去。”好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啊,看得苏卿牙痒痒,当即在一口咬上刚才吻过的下巴。她好像,又有点后悔了。

“哎,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干什么?”

苏卿困惑地瞪着他,摇了摇头。

“笨——”纤细的手指轻轻弹了下苏卿的脑门,头顶戏虐的话语飘进了耳里,“帮我买衬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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