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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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商人?二十四(2)

陆二禄觉得杜丙雄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但他就是越听心里越堵得慌。这么多东西,一下都变成别人的,难道就没办法了吗?他感觉这有点像打土豪分田地,有点像遭了土匪的抢劫。他心里更不服气的是,贷款的还款日期还早,如果到了还款期还不了款被封,他也认了,可刚刚贷到款,工厂、宾馆还没开始赚钱,他们就查封了。他相信,如果到了还款期,不,即使只让他干一两年,不仅所赚的钱完全能够还清贷款,而且还能再建一个这样规模的工厂。陆二禄问能不能抓住贷款期限还没到这一点,上诉或者请求法院解除封存。杜丙雄叹息说,我的话你还没听懂,你的事情你也没想明白。现在人家认为你的贷款不合法,认为你是和胡世光合伙骗贷,因为你贷款的许多手续和证明都是假的。如果你能证明你贷款的手续和证明不假,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提出我们的要求。

贷款的抵押物品和资金用途等都有虚假,虽然陆二禄明白这些东西拿到法庭上确实构成了欺骗,但说他骗贷还是让他心里难以接受。但法律就是法律,用法律打官司就得遵守法律依据。陆二禄清楚,这事只能借助领导干预了,如果领导能说句话,说陆二禄的事比较特殊,工厂也刚刚有了起色,为了工厂,为了全市的经济发展,再让陆二禄继续经营工厂,然后还清一切贷款,这样,也许还有点希望,也许还能把一切都翻过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紧紧依靠李书记了。出了杜丙雄家的门,陆二禄便决定去找李书记。陆二禄掏出手机,拨李书记的手机号码。

为赎陆二禄,陈小玉卖掉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东西,唯独保留了陆二禄的手机。当她把手机交到陆二禄手上时,陆二禄果然很是感动。热泪盈眶一阵后,问她为什么还保留了他的手机。她却轻描淡写了说一是每天仍有人打他的手机,二是她相信他出来后就有办法,就很快能扭转局面。现在,但愿这个劫后余生又充满了爱情的手机能给他带来幸运,带来好的消息。拨通的那一刹那,陆二禄的手都有点颤抖。陆二禄用颤抖着的声音报上自己的名字,李书记却冷冰冰地说他正在开会,然后挂了电话。

陆二禄清楚,如果李书记不管,事情就彻底地完了。

回到租住的旅馆,老三在门口等着。见到兄弟,陆二禄感觉是那样亲切,仿佛几年没见,也仿佛生死与共。陆二禄止不住一阵冲动,真想抱着兄弟痛哭一场。

进了屋,老三便拿出五千块钱,说钱不多,要陆二禄留着用。

陈小玉说过,说那天她向老三筹钱,老三的所有钱物也都被抢了。不知现在是哪里的钱。老三低了头说,彩玉还藏了一个存折,有一万多块钱。

能有一万多块存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有钱就好,只是他和陈小玉一分都没存,如果存一点,现在也可派点用场。陆二禄决定不收老三的钱。他告诉老三,现在的每一分钱,都变成了宝贵的救命钱,好好存着,不到万不得已,一分也不要乱花。

老三猜测二哥是不是生气或者嫌少。二哥当然不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那天陈小玉来筹钱没给一分,过后他就和彩玉争吵,因为他知道他进了看守所后,怕被抄家,彩玉把钱都转到了她母亲家里。但彩玉坚决不给。得知二哥租住在旅馆的一间破屋里,彩玉才觉得陈小玉手里很可能真的没钱,彩玉这才狠了心同意拿出五千。老三流了泪说,哥,我也是再没一点办法,就这五千。

陆二禄告诉老三,赎他的钱是春枝出的,小玉变卖首饰、手机的两万块钱还在手里。

二哥身上还有钱,老三一下愉快了起来。看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老三说,彩玉他们家还有多余的锅碗,我去给你拿一点来。

陆二禄强忍了眼泪什么也没说。他虽一直不敢看陈小玉,但还是发现小玉用了比他更大的努力,才使眼泪没流出来。

老三走后,陆二禄又考虑如何挽回局面。他觉得争取工厂回到手里的努力还得继续。他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鼓动工人到市委去闹,然后要求市委让他重新管理工厂。他觉得这事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觉得他接管工厂这一时期,他待工人不薄,不仅每月按时给他们发了工资,还给了一定数量的奖金。和以前发不出工资比,他们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让他们去闹,也是为了他们自己。陈小玉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陈小玉说,办公室主任这人比较忠诚,让他去发动大家我觉得最合适,他也不会推辞不卖力。

办公室主任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但这事应该把每个细节都要想清楚。准备工作做好了,才有可能获得成功。两人再商量一阵细节,然后决定今晚就找他们,争取尽快行动起来。

天刚黑,陆二禄的手机响了。是李书记打来的。陆二禄激动地应一声,还没等他问声好,对方就要陈小玉听电话。陆二禄只好将电话递给陈小玉。

陈小玉接过电话喂一声,对方就报出了姓名。陈小玉真有点不敢相信是李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但声音确确实实是他。她紧张得还没喘上气来,李书记说,你有没有空,今天我这里来了客人,我想请你来陪着一起玩牌,现在三缺一就等你。

竟然是要她去玩。陈小玉一连声说有空。李书记说,你在哪里,你在原地等候,我派人去接你。

收了电话,陈小玉兴奋得有点眩晕。那天李书记要给她擦泪要拍肩膀,她就感觉李书记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找她,也希望李书记能找他。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有点害怕,而且对自己也没一点信心。见陆二禄两眼疑惑了盯着她时,陈小玉又止不住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她立即恢复了平静。她解释说,李书记说来了客人要玩牌,三缺一要我去玩,你说去还是不去。

李书记找她玩牌,陆二禄真有点不敢相信。再问一遍确信是真的时,他知道,事情远不是一个玩牌就能解释。想想看,如果是玩牌,李书记身边那么多人,怎么能轮到她去玩牌。当然是另有意思,至少是李书记喜欢和陈小玉玩。他清楚,陈小玉的漂亮能给他带来机遇,也能给他带来麻烦。就像路边的野花,花开得越美丽,被人采摘的可能性就越大。话又说回来,李书记这样的人能找小玉,当然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这个机遇不仅可以让他卷土重来重振家业,也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好处。这几天,他就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命运,但他决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就如此之差,差到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有。陆二禄想让陈小玉快点收拾打扮一下,但他立即意识到,打扮得越漂亮,**力越大,危险性也就越大。

但不去,就等于拱手放弃了翻盘的机会,拱手放弃了美好的生活,甚至是拱手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机会。陆二禄突然恨起了自己。关键是自己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来保护小玉。如果是从前,如果是没有这场灾难,如果房屋还在而且还有一点存款,他也绝不会如此窝囊,更不会窝囊到出卖自己的老婆。

陈小玉问他去不去。他知道,当然得去,不去也不行。当他沉重地点一下头时,再也控制不住突然涌上心头的悲伤。他只好急忙转身走开。

陈小玉翻翻放在地上的箱子,哪里还有可换的衣服。只能就穿这身衣服去了。但冲个澡是必要的。这几天乱忙,身上都有味道了。但当着陆二禄的面擦洗,无疑是告诉他她要去干什么,无疑是割他的心。当然,人家只是让去玩牌,哪里就想那么多。还是就这么去吧,如果李书记闻到她难闻,倒说不定让她少一些屈辱。

陈小玉心情复杂了,去洗脸时陆二禄对陈小玉说,去了要活泼一点,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咱们家的事详细说清楚,也提出咱们的要求。他是一把手,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咱们家这么点小事,他一句话就能让咱们东山再起,当然,一句话也能把咱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陈小玉明白陆二禄此时的心理。落难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再说什么。陈小玉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楚。但她努力做出一脸轻松,一副若无其事,说,人家领导工作忙,不可能玩得太久,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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