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章 梦中情人

建设路,信达房产家属大院别墅区。

陈至信家客厅北面供着一尊观音,上着檀香。

晚饭后,陈至信、韩菊如、陈可馨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电视正在播报熊副省长接站新闻。

厨房里,保姆唐妈收拾完锅碗灶台有些不舍地把一钵玉兔海参莲蓬鱼放进了冰箱,边猫着客厅里的动静边修水果,待她确信新闻已经播完了后才把水果端到客厅。

“董事长,我今天特意做了您最喜欢吃的玉兔海参莲蓬鱼,没想到您在外面吃了,进冰箱后味道要大打折扣了。”

“谢谢你呀唐妈,辛苦你了。”陈至信笑道。

爱奉承的唐妈得了表扬,笑咪咪地解下围裙下班走了。

“菊如,熊副省长和教授的会员证办好没有?”陈至信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我昨天问过淑倩,淑倩说已经办好了。”韩菊如笑道:“怎么,这点事你还挂在心里?你以为我就是吃干饭的吗?”

陈可馨插话道:“爸爸,是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证吗?教授也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呀?”

“可馨,贵人不可贱用,你可不要小看教授。”陈至信略有不快地道。

“爸,我不过开个玩笑嘛。”陈可馨笑一笑又问,“爸爸,房价到底会不会跌?”

“乖女儿,你说呢?”

“既然专家意见倾向于不跌,应该不会跌。”

“傻丫头,专家们是谁养着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猜?亏你还一向标榜有多成熟了呢,原来是装出来的呀。”韩菊如笑道。

“菊如,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

“妈妈,拜托您不要借题发挥。您不要无原则地向着哥哥,打击我行不行。”陈至信这么一说,陈可馨果然噘起了嘴。

外面,陈德全进了院门,径直来到犬舍,“悍马”见了他,立即叫着迎上上来,这条“悍马”是参加过美国西敏寺世界犬展赛的冠军比雄犬的直系后代,业内通常称之为“皇亲国戚”,有着高贵的血缘。陈德全喂了犬食看着“悍马”吃完才按响门铃。

陈至信听得犬吠,已有几分不悦,见陈德全拎着上衣光着膀子进来,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德全,就要成家的人了,成天赛马斗狗,也不留点精气神帮你岳父轻点担子。”

“爸,您回来了?”陈德全嘻皮笑脸道:“对不起,爸,我今天忘了去接站了。不好意思,我先洗澡去了。”

“站住!”陈至信坐直身子,他嗅到了陈德全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马的尿骚味。

“什么事,爸爸?”陈德全回过头。

“新房装修得怎样了?”

“这……”陈德全搔着后脑勺,“装修的事,这要问淑倩才知道。新房装修一直是淑倩打理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结婚是淑倩一个人的事吗?你一个大男子汉,你做什么用的?”陈至信气得以手抱头,低吼一声:“你个不知人事的畜生,你给我滚远点!”

见陈至信脸都白了,韩菊如母女忙凑过去。

“爸,是不是旅途太劳累了?这些日子服了降压药没有?”

“没事,我躺会就好。”

韩菊如扶他躺好,摇头叹道:“孩子不听话太累人。”

陈可馨听出话外有音,撒娇道:“妈,您奈何不了哥,怎么又顺带偶刺我?”

“我怎么刺你了?”韩菊如盯着女儿:“妈和你说个正事儿。熊参谋年纪轻轻的就是个团职,又是驻港部队的,人也长得英武。他要成为咱们家的女婿,这是你的福气,所以呀,这次订婚,咱们一定要办得隆重点,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不要说亲戚朋友们,就是该通知的媒体也都要通知人家,省得一些小报派些不三不四的小记,到时候乱嚼舌头。”

“妈。”陈可馨笑着打断她妈的话:“您漏了关键的一点,熊斌爸能帮我爸不少忙。”

韩菊如白了她一眼又道:“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桩婚事,不要说在长沙,就是在湖南省,谁不羡慕呀?”

“妈,我真的不想这么匆匆忙忙就订婚,订婚的事还是往后推一推吧。”陈可馨虽然在笑,但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时是很认真的。

“可馨,你说什么?都两年了,怎么又是匆匆忙忙?再说这次你不点头,熊斌他会专程请假回来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菊如这一惊非同小可。

“可馨,我先还以为你开玩笑呢,你真的要取消订婚啊?”陈至信调低电视的音量,眉头皱得老高。

“爸,妈,不就是取消订婚吗?又不是离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离婚率有多高你们不知道啊?过去朋友见面问吃了没?现在朋友见面问的都是离了没?”陈可馨一激动,有点口无遮拦了。

“可馨,你看你爸脸都气白了,你要成心和你爸妈过不去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比你哥强多少……”韩菊如的火气也上来了。

陈可馨一看门子不对,忙找借口上楼回房去了。

“至信,你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陈可馨上楼后,韩菊如又埋怨起陈至信来。

“菊如,你也别当真。谁知道她是不是开玩笑,故意怄你的哩。”

陈至信这么一说,韩菊如也信了。

“这丫头,实在没有什么取消订婚的理由啊!”

陈可馨回到房间,心里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因为今天见了梅荣久才使自己取消订婚的决心更明确,更坚定了呢?她也为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吓着了,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更奇怪的是了她今天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梅荣久的影子挥之不去,有两种声音在她耳边吵个不休。一个声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亲切?怎么会是以这种方式碰到他的呢?难道这是一种缘份吗?另一个声音说:梅荣久不过就是一个受公司资助才读完大学的“信达学子”,新来的我手下的一个员工而已。一个声音说:这个人就是我一直期待着的,在梦中出现过的那个他吗?另一个声音又说:可馨,你对这个人知道多少?不过看了一下他的资料,见了一面而已,你这是无厘头的搞笑。不知过了多久,陈可馨脑子转几转,笑了:梅荣久,你明天要报到的,你要是能过我第一关,那就算你我有缘,取消订婚的事就这么铁板钉钉,定了。否则,我就是再怎么不甘心和熊斌,也只能遵从父母之命了。

这天晚上,陈可馨也做了一个梦,梦

见自己不知怎么和一个人背靠背坐在雪地里,那个却是梅荣久。

早晨,陈可馨睁开眼睛,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来,好笑。这傻小子,稀里糊涂占我的便宜,当了一回梦中情人!

洗漱罢,在衣帽间试衣服时,想起这件事来,陈可馨还在笑。但今天说怪也怪,她反反复复试了几套衣服,总拿不定主意穿哪一套,要是平时,她根本想都不用想,全凭感觉和心情的。“穿什么好呢?”她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中了一套纯黑的,和昨天的那套纯白的颜色正好相反。

陈可馨下楼,还在留意自己的打扮。

“可馨,你昨天是故意考验你爸和我的吧?看今天打扮得这么讲究,应该是熊斌提前回来了吧?”韩菊如见陈可馨今天情绪这么好,笑问。

“妈妈,熊斌是给您打的电话,他回来没有您不知道我哪儿知道?”

“可馨,你这是什么话?是你订婚,你嫌妈妈多事了吗?”

陈可馨一笑,来到厨房,唐妈也笑道:“可馨,你穿这套黑的比昨天还要漂亮。”

早餐桌上,陈可馨的这套裙子成了一家人的话题。

一家人正用罢早餐,陈德全手机响,他放下碗筷边接电话边穿鞋就要出门。

“德全。”韩菊如拉长嗓门,“昨天和淑倩约好上午去选结婚礼服的,你一大早又上哪儿去?”

陈至信厌恶地瞪着陈德全。

“妈,您到了再打我的电话。”陈德全匆匆忙忙,头也没回就走了。

陈至信冲韩菊如道:“这个婚他不乐意就不要结,免得糟蹋了人家姑娘,省得到时候亲家变成仇家!”

“这孩子,就是这样子,或许是在国外孤寂生活过久了,染上了美国病。以自我为中心,全不管别人的感受。结了婚有个管他管着,也许会改变的。”

“什么美国病?都是你纵容的。”

“我纵容的?好,陈至信,就算德全是我纵容的,那可馨又是谁纵容的?我提醒你,德全是在外婆家长大的。从小到大你管过德全多少?子不教,父之过。种不好,瓜不甜。还说是我纵容的?你要是听我的把总经理的职位让给他,让他学有所用,他会这么无所事事,破罐子破摔吗?”

“哦,你以为我是个权力狂?不要说总经理的职位,就是董事长我也想让给他。他要是挑得起,我不早撂挑子了吗?”

“你少找借口不行吗?可馨接馨怡庭园时,公司里不也是有不同意见吗?她现在不是一样干得好好的?这个地球少了谁她还不转了吗?”

“大清早的,拜托你们不要吵,你们是吵架有瘾,见面就吵啊?不吵不新鲜啊?我今天还有新员工报到的,你们让我有个好心情行不行?你们就是要吵,也拜托你们不要扯上我好不好哇?”陈可馨边说边拿起包,出来开车上班。

韩菊如送陈可馨出来时笑道:“怪不得我们的女儿今天打扮得这么靓,原来是要在新员工面前树一树上司的形象啊!”

韩菊如转身进来,陈至信笑道:“我说可馨只是和我们开个玩笑吧?”

韩菊如道:“这丫头,喜怒无常的,谁知道昨天是碰到了什么鬼,哪根筋又出了问题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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