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没有任何迟疑将右脚迈了出去，她的右脚悬浮在阳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铺天盖地的寒意笼罩着傅宁泽，傅宁泽死死地盯着姜南，生怕一不小心姜南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宁泽，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姜南笑得决绝：“001你不是说女主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塌吗？”

“一起去死吧，我和这个世界。”

“等一等，你先听我说完一句话。”001的声音有些急，它看着姜南的身子一点点往前倾。

“求求你了，女主就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这一句话也不耽误你寻死吧，你听完要是还想死，我绝不拦你。”

为了安抚好姜南，001也顾不得主系统的要求了：“其实你的肾没有被挖掉。”

姜南惊讶的眼睛都大了，点点星光从她眼中冒出来：“你没有骗我？”

001：“骗你我是小狗。”

“那我身上的伤疤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还感觉很痛。”姜南问道。

001：“虽然没有换肾，但是戏得做全面，你该做的都做了，只是没有将肾换给林书晚，主系统制作了一个假的肾给林书晚安上了。”

姜南虽然不懂，但她大为震惊并开心：“我马上去检查我的肾，要是CT里面证明我就是少了一个肾，我真的分分钟死给你看。”

姜南：“你们不会用同样的把戏骗我吧？”

问完以后，姜南也困惑了，她问了一个很哲学的问题：“001在小说的世界，究竟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假的，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是假的？”

001：“要不咱们先将您尊贵的右脚缩回来，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姜南一直这样悬着，001害怕她真的会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真的芭比Q了。

姜南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吓了一跳，她吓得瑟缩了一下，悬了半天的右腿不受控制地抽筋起来，整个身子往前倒了下去。

姜南：“001，这下真的再见，我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001炸裂了，它尖叫道：“救命啊，有没有人救一救女主啊？”

失重的感觉只有一瞬，姜南闭着眼睛想，原来自由落体的速度这么快，原来死亡也没有很痛苦。

“姜南。”头顶传来傅宁泽的声音。

姜南烦躁地皱起眉头，烦死了，都死了傅宁泽还在她头顶吵她，冤家，**裸的冤家。

姜南情不自禁地感觉自己的右腿很痛，仿佛要被撕裂一样。

001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道：“女主要不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姜南疯狂摇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太残忍了，我害怕我会做噩梦，影响我的下一世。”

“001我们做系统，不能这么恶毒。”

001：“.......”

它勉强用正常的语气说道：“老六，不对女主我真的服了你，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没有死，你被傅宁泽拉住了。”

姜南现在心情不好，它要忍住，不能发脾气，不能崩溃，防止她脆弱的心灵再次崩塌。

001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它大声道：“你快求求男主把你拉上去。”

头顶傅宁泽的声音像是叫魂一样，一句又一句：“姜南......姜南......”

姜南整个人倒挂着看向头顶的傅宁泽，四目相对，傅宁泽眼中的焦灼，痛苦懊悔全都映入了姜南的眼中。

握住姜南右腿的手上青筋暴起，傅宁泽声嘶力竭地说道：“姜南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把你拉上来。”

姜南凉凉的目光落在傅宁泽身上，她的淡定和傅宁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南：“傅宁泽你想救我吗？”

傅宁泽：“姜南你别说话了，你不会出事情的。”

他大半张身子也悬在外面，腰腹更是狠狠地压在阳台凸起的护栏上。

姜南冷笑一声：“可是我宁愿死，也不想要欠你的。”

她右腿用力一挣扎，在001和傅宁泽崩溃的声音中，从七层高的病房摔了下去。

“女主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是都将你的肾，还给你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寻死？”

“姜南.......为什么......”后面，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沙哑地说不出话。

傅宁泽瞳孔瑟缩，他怔怔地看着不断下落的姜南，明明只有几秒钟，他却觉得仿佛过完了一生。

世界灰暗顾忌，再无亮色，刺痛先从腹部开始，一点点蔓延，最终全部都堵塞在嗓子里面。

“噗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天旋地转，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往下拽他，他伸手再也握不住姜南的一片衣角，强大的无力感彻底将他淹没。

“宁泽。”林书晚震惊地看着傅宁泽，她从来没有见过傅宁泽这副模样。

她比姜南醒来得早，她醒来后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傅宁泽，可是她在病房里面等了半天傅宁泽偶读没有过去，等病房里面看望她的人都走干净以后，她苦苦央求自己的妈妈赵妍华带她去找傅宁泽。

赵妍华找了一个轮椅推着她来到了姜南的病房。

林书晚表情很难看：“宁泽，姜南呢？为什么她病房里面空空的？我还想向他道谢。”

傅宁泽的声音虚虚晃晃，不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再说给林书晚听：“姜南死了。”

林书晚：“？？？”

还有这种好事！

“啊，姜南为什么会死，她只是给我捐了一个肾而已，人不是只靠一个肾也可以活下去吗？”

林书晚拼命压抑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哈哈哈，她真是聪明，一石三鸟，不仅得到了肾，离间了姜南和傅宁泽，还将姜南逼死了。

鲜血染红了傅宁泽的嘴角，他摇晃地站起来，视线没有往林书晚身上放一丝，双眼无神地往外走。

林书晚：“宁泽你要去做什么？”

傅宁泽置若罔闻，他不想再留在这个房间了，他不想再记得姜南了，他不是都握住她了吗？她为什么要挣扎，她为什么不要他救她。

病房里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傅宁泽突然扶着床边干呕起来，他的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血，红彤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