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做饭,苏卿承认,她说了谎。
细细吃着薯片这种高热量食品,苏卿时不时扭头扒望着厨房间那抹高大的身影,突然想起雨里的场景,心情突然扭曲了几份,一声不吭地钻进厨房,本想吓吓白敛,却没想到被逮个正着,不由泄气地耷拉着脑袋守在他的旁边:“你怎么发现我的?”
白敛切着菜,刀工如流,竟也能让苏卿看得痴迷,嘴角弯了弯:“你猜。”
苏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我的鼻子比常人要敏锐点。”
提到鼻子,苏卿大手大脚地从他的菜刀下面抢来一条胡萝卜丝,吃的酸溜溜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不喜欢吃带味道的蔬菜。”
白敛手上的到顿了顿:“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讪讪地摇了摇头,苏卿生出了脚底抹油的自觉,完蛋了,生活了这么久,纯情的事做了,不纯情的事业做了,谈起生活饮食这方面,她对白敛的了解如果满分是十分,给她两都嫌多。
还有一分的同情分。
“哎。”白敛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苏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绞尽脑汁,实在是搜刮不到什么他吃上两口的东西,似想起了什么,耳根子诡异地热了起来,呼吸急促起来。见白敛微抿着薄唇,隐约地低落失望清晰地爬满了眼底,心一横,竖起清秀的食指指向自己。
“我。”
白敛的手滑了滑,菜刀掉在了砧板上,漆黑的瞳孔镶嵌着橘黄色的余晖,映出一片潋滟流光来,眼前只有那个涨红了脸蛋笨拙却坚毅地女人,眼底的笑意深了深。白敛故意使坏地凑到她的耳垂旁,喷着温热的气息,双手缠上她的纤腰:“嗯,白太太,你真相了。”
“可你到底喜欢吃什么东西啊?”别人问道,她总不能也这么地糊弄吧。
光洁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归属感一点点在聚集,白敛偏头:“你猜。”
“小白,你再说这两字,信不信今晚你书房沙发任选一个睡?”她猜不到。
和他在一起的大把时光,她用在了和他斗气的份上。即便难得消停了,她还是没怎么留意到他的喜欢。想到这里,心底的愧疚又钻在心头上放肆起来,苏卿说完就忍不住将头埋在白敛的胸膛里。
“呵呵。”白敛拥着苏卿的力道紧了紧,却不会伤着她,对于怀里的女人,不管怎样,都是他最美味的主食。
顾小漫的脾气不是太大,但怀孕遭得罪,加上杜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无底线纵容,让她的脾气长了不少。知道杜若拿她没辙,对于眼前耗费了杜若毕生只智慧和结晶做出来的骨头汤坚决不肯喝。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杜若抄起手机打给苏卿。
“卿姐,小漫又闹脾气了。”
一个“又”字,听得苏卿眉毛冷挑了下。
之前冲着电话对顾小漫狠下声音,她还能收敛几天,如今肚子越来越大,这作用倒是越来越小。
思及此,苏卿不怎么放
心地亲自跑了趟。一开门,顾小漫费力地挺着大肚子夸张地伸出短胳膊短腿上前跑她,被苏卿一个侧身给避开:“顾小漫,杜若好不容易伺候你,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是啊是啊。”
一旁系着围裙的杜若捏起围裙的一角使劲地抹眼泪,终于有人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了,天晓得他穿着粉色小猪的围裙下厨有多不容易!
顾小漫红着眼睛低下头,弱弱辩解道:“阿卿。”
苏卿的心软下了三分。
“我真的不能喝啊。”
“怎么了,他能给你下毒不成?”眼尖地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大碗,苏卿快步上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谁能告诉她,这乌漆麻黑的浓稠物到底是什么鬼!
“是啊是啊。”他能对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下毒手吗?
“闭嘴。”他还说上瘾了。
“是啊是啊。”可怜兮兮地抽了抽泣,杜若应道。
“你这做的汤,吃了之后会流产吧。”
杜若的脸色僵了僵,藏在围裙下面的手指九个缠上了OK绷。
顾小漫看人脸色慢,但不知怎的,竟瞧出了杜若脸色那明晃晃的悲伤,肚子一挺,坐在椅子上:“我喝。”
“笨蛋。”一把抢过桌上的碗,杜若忍不住骂道,“别坏了孩子。”
“可是——”顾小漫的眼圈红红的。
杜若若无其事地揉了揉鼻头,笑了笑:“没事的。”
不知从谁哪里听出杜若后来偷偷报了个厨师培训班,尽管砸了钱费了时间,可苏卿为这事去调停两口子的次数却没怎么减少下来。果然,有的男人还真的没什么厨艺天分。
咖啡沉默了很多,尾巴缠绕着身子总喜欢安静地蜷缩在阳台上,唯一的爱好便是跳上白敛的膝盖,静静地趴着。
苏卿想过不少办法,甚至找来了一个新的雪白的兔子,没想到适得其反,咖啡怒目圆睁,弓起猫腰竖起全身的毛满是抵触。吓得苏卿当即将这只兔子还给了宠物所。
一日,苏卿还在想着怎样逗咖啡欢心,初初下班的白大律师见她窝在沙发里没精打采的,自然是明了她最近为咖啡破费了心思,将公文包放在一旁,欺身压了上来:“不准皱眉。”话里满满的霸道。
心到底安了安,苏卿心情好了不少,双手勾着他修长的脖颈,身子贴紧了些:“唉,难道真的看咖啡这样下去吗?”
“你亲我一下。”白大律师的思维异常地跳跃。
苏卿困惑地瞪着他:“不要。”
“你亲一下,我帮你。”
很划算的条件。苏卿不假思索地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
白敛摇头,食指贴上薄唇,喉结里吐出分外**的嗓音:“这里。”
这里就这里吧。
粉唇刚触到,白敛作势加深了这个吻,一顿缠绵悱恻。
“说好的,你要帮我的。”嘟着粉亮的红唇,苏卿一脸的娇羞傲娇,简直萌化了白敛的心。
“好,白太太。”他真是爱死了她这副模样。
也不知白敛使了什么法子,第二天,咖啡就活蹦乱跳起来。苏卿抱着咖啡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凭着种种迹象显示,这是咖啡,如假包换。追问白敛,他不肯说。苏卿也没多追问,毕竟咖啡又有活力了,会追着粉色的线球在客厅里玩耍,不安分地喝着牛奶喝成了大花脸。
赵尘的心脏移植手法成功了,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心脏对身体的排斥并不大,大概因祸而福,毕竟这是他的第三个心脏,反应没那么强烈。
出院的那天,苏卿将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包成礼物给他,赵尘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礼物?”一路上,白敛拼命抱着这个问题不放。苏卿头被吵得嗡嗡地,瞪了他一眼:“问了那么多,不累啊。”
“他的命还是我救的呢。”到头来,自家老婆送礼物,他这个作为丈夫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说得过去吗?
这话换做之前,苏卿会心生感激:“你还不是为了胁迫我嘛。”毫不客气地揭露真相。
白敛咳了咳。
“向左拐。”某司机听话地左拐。
“你那么地笨,我手段不激烈些,你早就被严少琛给拐跑了。”
“……”
“向右。”
苏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的立场就那么地不坚定吗?
车子平稳地停在警察局前面,苏卿开门下了车。白敛坐在车上,手指的每个细胞和神经颤栗起来,眼底泛起一道大大的流光。寻着窗口望向站在车外一脸不耐烦的女人,嘴角上扬到最大。
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哎,我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准扔下我。”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一脸的镇定,白敛握着苏卿的手往他的掌心深处放了放,苏卿一个转身扑进他的怀里,半响,才幽幽哑着嗓子,“不准,不准,不准。”
“笨蛋。”怎么会呢?
凭着白敛的身份,到底可以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和白敛的父亲白泽年纪相仿,眼前的男人两鬓晃白,形态有些萎靡,倒是从骨子里还能隐约窥出几分书香子气息。
“你是——小卿!”
眼泪瞬间滑了下来,苏云天一眼认出了自家的女儿,随即摆手,双手的镣铐在寂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脆:“你还来干什么?”
“爸,我带了我丈夫来看你。”笑了笑,苏卿不恼也没哭。
“岳父好。”恭恭敬敬地唤道,苏云天还是贪恋着这一份温情,放下了手,放弃了挣扎:“傻孩子。”
和苏爸能聊的话题少得可怜,临走的时候,苏云天终究忍不住问了句:“你妈呢?”
“小卿啊,你别怪她,是我不好。”
提到郁慕南,苏卿的眼神沉了几份:“我没有那个母亲。”
她现在的执念不多,一是她的丈夫,二是郁慕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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