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热锅上的蚂蚁

第58章 热锅上的蚂蚁

那一刻,护士长从傅恩奇苍白的脸上,感受到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劲头,桀骜不驯,就是这个词。在医院里工作这么多年,接待过形形色色无数人,但谁也没有傅恩奇这样的劲头。

护士长定在那里,凝望着傅恩奇的背影,突然她回过神来,急忙返回咨询台拿起电话,并拔出了张妙茹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柔婉转又睡意朦胧的嗓音。

护士长虽然多次调整呼吸,但是声音还是紧绷绷的:“妙茹,你现在能来一趟么。我不确定,可能会有急诊,当然是个小手术,他说是肠胃炎或者阑尾炎,但我不确定,因为看上去不像。”

张妙茹在**翻了个身,有些不情愿地说:“我的好姐姐,小手术的话,能不能让其他大夫接一下下……”说完,她的呼吸在电话那头传来,好像又要沉入梦乡。

护士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地说:“大姐知道你累了……妙茹,你还在听么?”

张妙茹轻轻地一声呢喃,算是作了回应。

护士长望了眼傅恩奇消失的走廊,心情沉重起来:“妙茹,他起先找你,后来又叫我别打搅你,但我总感觉他有事……”

“哪个他?”护士长紧绷沉重的语调让张妙茹浑身不自在,她打了个寒噤,睡意全消:“是南峰?”

护士长不自觉摇头:“不是柳南峰,是上次救你的男人,傅……傅恩奇好像。”

张妙茹听到这里,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傅恩奇每次受伤都不是小伤,他又闯什么祸了,不省事的家伙……

“我马上来。”张妙茹挂了电话,穿衣准备。好在她所在的小区,只和医院隔了一条街。后半夜没有多少行人与车辆,她驾驶小福特,两分钟不到就赶到了医院。

进了大厅,只见护士长满脸焦切。

“怎么了?”

“傅恩奇不见了!”

“姐,你说什么?”张妙茹难以置信地问。

“关切是他受伤很重。”值班程大夫在走廊转弯处招手:“你们过来看。”

张妙茹的目光顺着程大夫手指方向,只见洁白的瓷砖封面上,一个个手扶的血印赫然在目。

张妙茹心中一阵揪痛。顺着血手印往下追去,但是到楼梯口的时候,血印就没有了。

“可能上楼了。”程大夫与护士长对望一眼:“我们上去找找。”

“等一下……”张妙茹眼角瞥到楼梯台阶上的血迹,它上了第八级台阶后,好像又回了下来。

张妙茹此时就像油锅上的蚂蚁,急得乱转,但她极力镇静,拼尽全力寻找着傅恩奇的蛛丝马迹,三分钟后,他们又回到了楼梯口。

“还是没有。”张妙茹急得都快哭了:“这么多血,他还能跑哪里去……这不省事的家伙……”

正埋怨着,一道灵光在张妙茹脑海中闪现,她鬼使神差地走向楼梯下的夹角空间。

下一秒,她哭着抱住了蜷缩起来的傅恩奇。他强壮的身躯是那样冰凉。

下一刻,傅恩奇在张妙茹泪水的滋润中,送入手术室抢救。

半小时后,助手程大夫忧心忡忡地说:“子弹取出来了,和肾脏擦肩而过,不然绝对活不了。”

张妙茹放下手术器械,望着输血器:“可是……可是……傅恩奇就医不及时……脏器功能失血性衰竭,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

张妙茹在手术室来回踱步,不停重复,就像泪珠一样止不住:“怎么办怎么办……”她上前握住傅恩奇粗糙无力的大手:“傅大哥你不能死,坚持住,傅叔叔和阿姨,还有你的小妹妹需要你照顾呢。”

张妙茹压抑着哭声啜泣着,泪水滴在傅恩奇脸颊,就像鲜血落于锋芒毕露的刀刃上。

程大夫说:“张大夫,咱是不是有义务报警?”

“要报你报,我不会报的。”张妙茹握着傅恩奇的手,恨恨地顿了顿足,最终强行忍泪,替傅恩奇缝合清创。

顺利完成对傅恩奇的抢救,他被送到加护病房。时间在凌晨四点。

张妙茹调走记录病情的护士,亲自照顾傅恩奇。

病房里面没有外人,张妙茹哭了一阵,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近乎煎熬的矛盾中,不知道是否该给傅恩奇家里打电话,如果不打,傅恩奇就这样离开人世,那他的家人岂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如果打,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傅阿姨恐怕再不能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张妙茹来到傅恩奇身边,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柔异常地搁在傅恩奇胸口,他的心跳是那样微弱。就像风中摇曳的油灯,好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傅大哥……你很厉害的对不对?你不会死的,对吗?”

张妙茹握着傅恩奇的右手自说自话,轻柔婉转的音喉只在他耳边回落。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当初狠命咬下的伤口赫然在目,好像还很痛的样子。

张妙茹无所适从地摇头,情难自抑地吻上那个牙痕伤口:“你怎么还不醒来……醒来呀傅大哥……”

张妙茹只觉得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在心海中波澜起伏。对于傅恩奇压抑已久的模糊感情,终于在冲破柳南峰的心理障碍后,顺着泪水汹涌而下。

张妙茹伏在傅恩奇胸口,那坚实如钢铁的胸口,里面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张妙茹伸手,纤纤十指轻柔地从傅恩奇硬朗坚毅的面部滑过。

蚕眉横卧,丹凤眼凛然,高挺的鼻梁,深深的人中,没有肉感的硬朗面颊,还有那唇边嘴角……

张妙茹心如鹿撞,脸蛋火烧似的难受……指尖所及,粗糙的胡子茬,干燥的嘴唇,丝毫不能减弱它主人的魅力。

“傅大哥……”

张妙茹的呼唤轻而柔缓,她摸出颈部的项链,链子上的挂坠,由翡翠作为背景的夜空镶嵌着那颗世间少有的粉钻。好像众星捧月,璀璨不可方物。

张妙茹纤弱的手指提着项链……链子,翠玉,钻石……光芒璀璨,在她极富美感的白嫩指间,犹如世间臻于极致的国宝绝艺。

她将挂坠搁在傅恩奇嘴间,自身娇美的樱唇,犹如童话故事中的小精灵,翩翩飞舞时,身后拖着亮晶晶的粉状光芒。

张妙茹隔着挂坠吻上了傅恩奇。

画面如若从此定格,这一吻,无怨无悔的一吻该多么富有美感。

下一刻,傅恩奇仿佛受到张妙茹爱的感召,冥冥之中,他奇迹地听到世间的至爱楚楚呼唤,他周身一阵**,同时倒吸一口气,在张妙茹惊喜交加的注视下,睁开了那双锐利如锋,却并不严厉的眼睛。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张妙茹惊惶失措地将项链戴回自己细白的颈项。

傅恩奇手术的时候本就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注射麻醉剂,以免他病重休克。这时候清醒过来,就能说话开玩笑了。

“小妙茹。”

“干什么叫那样亲热?”张妙茹白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笑意,这是见到傅恩奇安然无恙时的真心真意。她故意说,“我跟你很熟么?”

傅恩奇呵呵一笑:“你是不是哭过了?”

“没哭。”张妙茹还不承认,但她忙不迭伸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这一点就露馅了。“好吧。”她嗫嚅着:“我哭了,怎样?”

“不怎样,就是觉得心疼。”傅恩奇伸手按在自己胸口,那地方被张妙茹的泪水湿了一大片。闭上眼睛,傅恩奇心间真得在难过,心想:只有把我放心上的人,才会哭得如此伤心吧。

“心疼?”张妙茹摇头表示不懂:“难道你胸口也中枪了?”

傅恩奇呵呵一笑:“哪有,我心疼的是,要是你哭的时候,我变个戏法,就能把你的泪水变成钻石了。可惜错过了机会。”

两人险些生离死别,却始终隐藏着内心对彼此再深的牵挂。换句话说就是嘴硬。

“财迷。”张妙茹坐在床沿上,歪着脑袋打量傅恩奇。

“怎么了。”

“没事。”张妙茹甜甜一笑。转过脸蛋。

从上到下,傅恩奇可以将张妙茹娇好的侧面,精致的鼻梁,适中的耳朵,优美的肩影,挺拔的胸部,曼妙的腰肢,丰腴的臀部收入眼帘。

“你看什么?”对于有人打量自己,像张妙茹这样的漂亮姑娘,总会出现第六感那样的直觉。

“没事。”傅恩奇咧嘴一笑。挪开视线。

两人,静静的病房,一种天鹅绒般的奇妙感觉滑入心间。

张妙茹感觉到这一点时,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而不由自主。

傅恩奇这方面,同样感觉到了浓稠的暧昧气氛在空气中。他清了清嗓子,虽然极其喜欢张妙茹这姑娘,但并不希望和她的关系朝那方面发展。

傅恩奇觉得有必要打破沉默,撕下那一层暧昧。当时他说:“小妙茹?”

“我没睡着。”

“是啊。”傅恩奇很高兴张妙茹能够主动开玩笑,以此缓解两人尴尬的暧昧氛围。“我也没睡。”

“那么……”张妙茹犹豫了一下:“你伤口疼不疼?”

“疼。”傅恩奇老实交待,转而改变话题:“小妙茹,哥求你件事儿呗。”

“什么事?”

“小事。”

“就你事儿多。”张妙茹从床沿上起身,气咻咻地说着,异常精致的娃娃脸别样诱人:“怪不得阿姨说你从小就是事儿精。”

傅恩奇被说得不好意思,只得温言相求:“好妹子。就一件事。帮我。”

“你先说。不然我可不依。”张妙茹俏丽的身姿走到窗边,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俏皮得不行。

傅恩奇双手在**撑起了身子,喘了口气:“借小妙茹的手机打个电话。”

“给谁呢?”她转身,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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