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给禅院鹤衣和五条悟带来了一些压力。
禅院鹤衣和九十九由基的双重压力下,本就被反转术式卡住的五条悟更是连游戏时间都砍半了。
嫌弃禅院直哉打游戏水平不够好的禅院鹤衣也因为缺少队友的关系,只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训练上。
不过鹤衣的训练重点放在了构筑结界上。
事实上,咒术战的——领域展开,和结界术有着许多相同的地方。
领域展开的本质就用咒力将生得领域具象化到现实中,并且注入术式。而承载于言灵之上的结界是则先在身体里构筑结界术,然后注入咒力发动。
术式和咒力的使用顺序相反的两者之间,可以算得上是对方的衍生用法。
只不过,说起来十分相似,好像只要把先后顺序调换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要做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拆掉、构建,重复了多少次结界术的禅院鹤衣正打算回院子里休息时,有一名穿着淡黄色浴衣的女孩子挡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恭敬地朝禅院鹤衣行了一礼:“鹤衣大人。”
禅院鹤衣看着面前脸生的女孩子,有些好奇地挑了下眉:“什么事?”
“我想求鹤衣大人能够让我继续训练。”
听到她的话,禅院鹤衣来了点兴趣:“继续训练?”
“是。”女孩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有一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勇气,“我今年十岁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没有术式的我明年起将会离开学堂,去偏院学习规矩。”
说完,女孩子咬了下唇:“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想战斗,想证明我并不他们差。”
女孩被禅院鹤衣安静的打量目光看得紧张起来,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这里,鹤衣大人同样是女孩子,应该多少能够体谅一些她的心情吧?
没有去学堂里上过课的鹤衣并不清楚学堂里的事情,于是问道:“你说你没有术式,那在学堂里都学些什么,又为什么觉得自己并不比那些有术式的人差?”
禅院鹤衣没有拒绝的话让女孩子看到了希望,她认真说明自己的情况:“因为没有觉醒术式,我把学习的重点都放在了咒力的操控上面用来强化体术。论体术的话,现在学堂里没有几个能打赢我的。”
禅院鹤衣听完点点头:“那也就是说,还是有人能够在体术上赢你的是吧?”
女孩子愣了一下,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点头。
禅院鹤衣看着她想了一会儿,随后说:“你既然对自己的体术这么有信心的话,那就让我看看。”
禅院鹤衣说完就转身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女孩子的眼睛倏然亮起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但是这一场比试注定是残酷的,女孩子在禅院鹤衣手下根本没有多少反击的余地。
看着再一次被自己丢出去的女孩子,悠闲站在原地的禅院鹤衣有些不可思议地自语说:“禅院家大概是真的没什么救了。”
禅院鹤衣并未怎么留手,被摔打得遍体鳞伤的女孩子咬牙站起来,然后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天赋吗。
但是女孩子这次还没近身,就忽然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衣领提了起来。
陡然大惊的女孩子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自己是被一条白色的大蛇叼住了衣领,悬在半空中。
怎么会,她明明没看到鹤衣大人使用术式!
叼着女孩子的大蛇乖顺地盘踞着身子待在原地没动,已经差不多摸清女孩子底细的禅院鹤衣看着还在下意识挣扎的女孩子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女孩子倏然停下挣扎的动作,怔愣着去看禅院鹤衣。
“唔就三个月好了,你跟着我一起训练三个月。”思索了一瞬的禅院鹤衣微笑着说,“然后你如果能赢过学堂里的某个对手的话。”
闻言,女孩子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惊喜冲击到,一时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别高兴的太早哦。”禅院鹤衣让大蛇放下女孩子,“你要战胜使用术式的对手。”
女孩子的表情一滞,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禅院鹤衣率先截住了话头。
“是不是想说不公平?”
完成任务的大蛇吐着蛇信朝禅院鹤衣游过去,鹤衣抬手摸了摸大蛇冰凉的鳞片,再一次看向女孩子时声音有些轻:“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更何况是这个垃圾堆一样的禅院家。如果你不能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想来今后的处境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站在原地没动的女孩子似乎有些大受打击的模样,训练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禅院鹤衣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禅院鹤衣看到女孩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重新抬起的眼眸目光灼灼:“我接受这个条件。”
禅院鹤衣笑了一下,而后眼眸弯弯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光子,禅院光子。”
【三个月后,学堂内将靠抽签选出一名有术式的族人与没有术式的禅院光子一战,赢了的人将会得到长老的单独教导。】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被本家内所有人知晓。
禅院光子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时又惊又喜又忧。
“鹤衣大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件事情?”
“我去求了鹤衣大人。”禅院光子看着母亲脸上复杂的表情,捏紧了藏在袖中的那只拳头,“妈妈,鹤衣大人是试过我的战斗后才提出这件事的,这已经从侧面说明,我真的没有比他们差。”
“可是你没有术式,又是个女孩子——”
“妈妈!”禅院光子打断了母亲的话,被禅院鹤衣揍了一顿都没有哭的女孩子此刻红着眼眶说,“女孩子又怎么了!鹤衣大人也是女孩子!她肯定是相信我能做到才这么说的!”
被女儿凶了的妇女嘴唇蠕动了几下,几乎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让她无法在女儿这种强势的语气下说出反驳的话。
禅院光子看着母亲怯弱的样子,抬手胡乱擦了下脸,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原本教习长老每天上课时都是十分轻松的,因为不管是鹤衣还是直哉学东西都很快。
演示过一两遍后,鹤衣基本就能记住所有动作的要领,然后在十几个来回中完全消化。直哉虽然慢一点,但是他之后的训练对手是鹤衣,在挨揍中也能够很快的把东西都学透。
但是禅院光子来了之后,教习长老不得不从基础开始教学、纠正。
教习长老对让自己教一个没有术式又算不上天赋异禀的女孩十分不满,但是禅院鹤衣每天就在旁边待着,再想想上一位教习长老的下场,这位长老也只得认真地教一教。
禅院光子自然能从教习长老不悦的神情和不耐的语气中感觉到他的不满,但为了自己心中所想、为了以后的日子,也为了不辜负给她机会的禅院鹤衣,禅院光子每天都不要命了一般的练习。
即使手臂已经累到抬不起来了,她也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缓慢挥刀。即使浑身上下都在训练的摔打中青紫一片,肌肉都在发颤,她也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鹤衣碾压直哉,然后直哉去碾压光子。
又一次把光子定格成纸片后,禅院直哉没忍住和旁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些什么的禅院鹤衣吐槽:“为什么是我来和她对战啊?!这种弱者就该”
在抬头鹤衣看过来的眼神中,原本想说‘就该回去乖乖学规矩’的直哉,舌头有些打结地改口:“就该认清自己的水平!”
“我用术式打你也是这样。”鹤衣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写下来的结界术咒言有些轻飘飘地说。
禅院直哉顿时被堵的没话说了,他气鼓鼓地把禅院光子放出来,然后撒气似的继续揍她。
禅院光子虽然被直哉的术式定住了,但是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的。一开始的时候她对禅院直哉轻蔑的话语心里还有些不忿和不舒服,但是一个星期下来她早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了。
因为禅院直哉说的没错,她比起他们,的确很弱。但即使是这样,鹤衣大人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这就代表,她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吧。
周末在家的禅院理穗在来接鹤衣回去时,给禅院光子带来接下来一周的伤药,让她回去时会好受一点。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对禅院光子唱衰的人,可那些人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挑衅禅院鹤衣。于是禅院光子虽然会听到一些讽刺的辱骂,但并没有其他的伤害。
只是,对于从小就经受了不少欺辱的禅院光子来说,这些人的辱骂只会让她更加地充满斗志。
回到小院,只剩鹤衣和自己两个人时,禅院理穗忍不住问道:“鹤衣大人要是想给她机会的话,为什么还要定下三个月之后和术师的约战呢?”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有没有术式,几乎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非术师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多么艰难你也知道吧。”鹤衣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枫树,“光子她有不屈的心,但是她如果现在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只靠着我有什么用呢?我来给她当枪用?”
禅院理穗听到鹤衣的话,一下子就想起了甚尔。
就连那样厉害的甚尔少爷在这个家里都得不到尊重,没有术式的女性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鹤衣大人,我失言了。”
“没关系。”鹤衣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想花力气去掰正那些人的观点,这样太累了,而且也做不到。只要让他们觉得害怕,自然就会老实了。”
在这个家里根深蒂固了几百上千年的封建思想,禅院鹤衣还没自大到认为她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
或许那些年轻的、思想还没稳定的,比如直哉这种或许还可以做到。但是那些顽固的老头子,怕是到死都不会改变心底的想法。
明明是漂亮可爱的笑容和温和的语气,但却让禅院理穗的心中猛然一跳。只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瞳孔微微扩张的理穗隐约意识到了鹤衣的想法,她想起了自己当年被父母骗回家送进本家时那些不甘和怨恨。
而在自己侍奉的鹤衣小姐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后,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贴身女侍的原因,她的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拿了不少好处。这让理穗心底对此十分膈应。
如果有一天,他们看到自己不再露出那种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的神情,而是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一定是一种很让人愉悦的场景吧。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鹤衣大人!”在这一刻忽然就知道自己大学应该学什么专业了的禅院理穗眼眸明亮地说。
她在术式上没有天赋,咒力量也不够,但是没关系。鹤衣大人成为家主的话,自然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她可以替鹤衣大人处理那些术式以外的事情。
就像是禅院家如今的管事一样,虽然是很弱小的术式,但是除了家主和长老外,其他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因为他接触到的事情太多了。
不知道禅院理穗到底脑补了什么又做了怎样决定的禅院鹤衣轻轻扬了下眉梢,鼓励道:“是吗,我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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