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校门邢壮就开始警惕起来,但学校门口却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学校所在的这条街,是靠山这个乡村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已经是下班的时候,街上也汇集着涌动的溪流。邢壮确信他们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堵着他,于是一边在街边走着一边猜测着他们会在哪个地方出现?从毛俊今天阴险的表情看,他们一定会有行动的。邢壮虽然根本没把毛俊之流的放在眼里,但他不能不提防他们的偷袭,上次在学校里已经被他们暗算一次了。
经过一个刚刚拆迁完了还没有建筑的偏僻地带,随处堆放着拆下来的砖瓦木料。邢壮刚刚走到一个很高的木材堆跟前的时候,猛然从那后面窜出十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毛俊。毛俊身后左右的那些人有的是本校的学生,有几个好像还不是。
毛俊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嘴上还斜叼着一支香烟,他仇恨而傲慢地望着邢壮不说话。彼此足足对视了一分多钟,毛俊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来,把嘴上的香烟捏在手里,终于开口了:“邢壮,是不是有点吓尿裤子了?小子,要是真的怕了,就跪在我面前求饶,还来得及!”
邢壮满脸不屑,心里想,要不是老子想安分地做一个学生,早把你们做成废人了,别拿老子的克制当软肋。他毫不示弱地看着毛俊,冷笑着说:“毛俊,你是没睡醒吧?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来这一手了,你以为人多我就怕你啊?”
“小子,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拳脚硬?”毛俊向身边一怒嘴,“墩子和李毛子,你们两个先去教训教训他!”
两个身材比邢壮矮不了多少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磨拳搽掌地向他包抄过来。
邢壮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神情集中地盯着那两个人的手和脚。其中一个似乎想逞能,一步就跨过来,挥起拳头就直奔他面门一个勾拳。
邢壮头一偏,抬起左手准确地抓住了的手腕子,这时那人的身体已经惯性地向邢壮怀里扑来,他抬起右拳直捣他的面门,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人就飞出去老远,仰翻在地上。和那人一起冲上来的那个,似乎还会个三脚猫的功夫,竟然飞起一脚直奔邢壮脸颊踢过来。但他的脚起的却是很高,可轻飘飘的一点力度也没有,邢壮没费力就抓到了,本来可以一胎手就把他掀翻在地上,可邢壮想来个更狠的招法,抬起右脚横里就闷到他的裆里,那人啊地一声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毛俊见首战失利,有些慌张和恼怒,冲着身边的那些人喊道:“一起上,打死他,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那十来个人还真听他的指挥,都很凶猛地一拥而上,邢壮的前后左右被包围了。邢壮嘴里冷哼着,他知道自己要动点真格的了,使出了狠手,三下五下就把冲上来的几个打趴下了。
可就在这时,毛俊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趁着邢壮和其他人交手的时候,近距离朝邢壮的眼睛飞过来。那是一包白灰,撞击到邢壮面门的时候,那里面的白灰就飞扬起来,顷刻间邢壮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随即旁边一个人迅速把一根绳索套到邢壮的脖颈上,勒得他有些窒息。
这时有两个人又把他的双腿抱住了,四下合力,他难以抵挡地就被撂倒在地上了,四五个人蜂拥着就山一般地压在邢壮的身体上。
毛俊恶狠狠地走过来,照着邢壮的头就是一脚,嘴里叫着:“小子,你倒是横啊?”邢壮急忙用双臂护住头和脸。毛俊又用脚去踢他护着头的双手。
邢壮懊恼又被暗算了。这个时候,邢壮只能尽量防止自己受伤,把头埋在臂弯里,任凭他怎样踢他的手臂了。
就在这时,只听咕咚地一声,毛俊的脚再也没落下来。
邢壮把眼睛里的白灰揉掉,抬起头看时,只见毛俊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就在毛俊倒下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女孩子,手里握着一个很粗的板凳腿儿,那个时候,她手里的板凳腿又向毛俊的胳膊上狠狠地打去。邢壮恍如梦里一般,在学校里那幕情形又复现了。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只是一个女孩子,也不是余婷,而是张美玲。
毛俊趴在地上不动了。张美玲又挥舞着蹬腿向压邢壮身上的那些人狠狠地打去。那些人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了。
邢壮爬起来先顾不得问张美玲是怎样来的,而是看趴在那里不动的毛俊。毛俊一只手捂着头,顺着他手指缝竟然汩汩地流着血。张美玲都吓得面色难看,竟然哭起来。
毛俊的几个没有跑远的同伙急忙分头去附近打电话,找120急救车,也报了110。
不大一会儿,120和110都到了。毛俊被抬上了急救车,几个同伙跟着上了车。110警车则把邢壮和张美玲,还有毛俊另外的同伙都带走了。
在公安局里,邢壮和张美玲足足被审问了将近一个小时,警察给他们都做了笔录,两个人都在询问笔录上签了字嗯了手印。毛俊的同伙承认了他们半路堵截邢壮的事实,张美玲也承认了打伤人的事实。最没理也最无辜的就是张美玲。原来她是一直担心邢壮,一直跟踪着,才卷进这无端的祸事里来。她是最无辜的,可责任却是最大的,这个谁都心里清楚。
由于他们都未成年,公安局告诉当事人,让各自的家长来负担责任。邢壮根本不想让家里知道这件事,就用手机给自己的三姨打电话,悄悄告诉三姨冒充自己的母亲。邢壮平时和三姨关系最密切,有些私密事都是三姨帮助处理的,这次也不例外。
毛俊的父亲毛长为坐着轿车最先到了,毛俊的父亲是本县委副书记,公安局的人当然是毕恭毕敬的,公安局承诺一定要秉公处理这件事儿,毛俊的父亲就又急急地赶往医院去看儿子了。
参与打架的那些学生的家长也都纷纷来了,由于他们的责任都不大,家长写了责任担保就各自把学生领回去了。由于邢壮心里不想让张美玲的家里知道这件事情,就说张美玲的父亲在外地没法联系,一切责任由他家里承担,公安局也没办法联系张美玲的家里,只等着邢壮的家长来。
邢壮的三姨满脸难看地急匆匆地就来到了公安局。
或许三姨知道被打伤的是县委副书记毛长为的儿子,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就想办法把邢壮调到一边去,担忧地说:“小壮,我看这事不惊动你爸妈恐怕不行吧?毛长为不会善罢甘休的,公安局当然要看县委副书记的脸色行事了。”
邢壮急忙摆手说:“不行,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爸妈出头解决,对他们的影响不好,我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那你就亮出你邢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来,什么都解决了,这个学校都是邢氏控股的……”三姨提议道。
邢壮摇着头,说:“就因为这点小事?我的身份暴露可不是小事啊,连外国那些财团都在想方设法探听邢氏的领导人是谁呢,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暴露身份呢!”
三姨想了一会,又说:“要不,你给你干爹宇文成打电话,这事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毕竟你干爹比毛长为官大一级呢!”
邢壮更是摇头说:“不行,这点小事不能麻烦干爹的!”
“那你想怎么办?”三姨着急地看着邢壮。
邢壮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也没多大事,毛俊只是受点伤而已,顶多陪他点钱解决,钱能解决就没事,反正我不想暴露我的身份,我在这个学校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啊。而且,公安局也说让家长来领人,你就说是我母亲就可以了,没多大事,涉及到赔偿,要多少给多少。”
三姨也顾不得责怪什么,只能按照邢壮的意图办,就和公安局的人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公安局的人告诉三姨,只有她在相应的责任书上签字,才可以把邢壮和张美玲保释回家。那个责任书上大致是说,毛俊受到伤害的一切费用和后果,由打人者的家长来承担。
三姨只得在上面签了字。三姨把邢壮和张美玲在公安局里领出来,让他们先回家,她还要去医院看毛俊的伤势情况,那个时候,三姨手里捏着一把汗,不知道毛俊伤成什么样子了。
邢壮没回家,也没回伟人公寓,而是和张美玲回到三姨的家里。张美玲先前打架的勇气已经消失了,显得六神无主,一门问邢壮:“哥,你说,毛俊会死吗?”
邢壮安慰她说:“他怎么会死呢?好人没长寿,祸害几千年呢!”但邢壮想着今天美玲的狠劲儿,尤其想着前生张美玲就是被毛俊给夺走的,今生张美玲竟然这样狠地打伤毛俊,顿觉有些诡异,就又说,“美玲,没想到你们女生比男生还狠呢!好像你和毛俊前生有仇似地……”
张美玲听我这话,显得很委屈,说:“都是你给逼的,就是为了你!我和毛俊哪里有仇?”
“你为了我,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逼你这样做啊,放学的时候我都不让你陪我回家,可你还是偷偷地跟着。美玲,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不希望你卷进来,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啊。”
“可是,余婷都应该为你那样,我为什么不应该?昨天你不就是怪我没有像余婷那样豁出命来帮你吗?今天我暗暗较劲儿,一定要出手比她狠,看你还说不说那样伤人心的话了?你昨天还说,我见到你被打都不会像余婷那样救你!”
邢壮确实被这个女孩子的认真感动了,前生她可没对自己这样好啊,他急忙说:“美玲,昨天我说错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彻底知道你对我的真心了。这件事情出现的一切后果你都不用担心,也不会让你家里知道的,都有我和我三姨顶着!”
“哥哥,如果我家里人知道了,那他们绝对不会让我在这里念书了!”张美玲当然是在担心这个呢。
邢壮保证对她说:“你放心,不会让你家里知道的,就算是毛俊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去担责任的!”
张美玲忐忑的心绪总算有所平息,他们等待三姨从医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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