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知道回来啊,还有没有点大家少爷的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鬼混,怎么不学学我们家洛琪,整天不是学习钢琴就是练习书法,没事还攻读你们男人才学的工商管理,一个女孩子都比你有出息!”还没进门仰洛尘就听见女人近乎尖叫的吵嚷,仰洛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抬脚上楼,丝毫不顾女人的尖叫。
“真是一点没有家教!真是跟你那个母亲一个德行!”女人见仰洛尘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样,叫嚣得更加起劲了。
“真是搞笑,敢问您觉得您这个样子很有家教吗?”仰洛尘头都没有回,冷哼着说。
“你你你说什么!”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个仰洛尘真是越来越不可收拾了,居然跟自己叫板,自己的嗓门又提高了八度,“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仰洛尘丝毫不理会女人的话,径直上楼关门,这个女人不知道要嚣张到什么时候。这个家,如果不是自己的不甘心,还有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仰洛尘是不会踏进半步的,宁愿没有那些所谓的浮华,也不要像一个布娃娃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被轻视,被瞧不起。仰洛尘在茶几上狠狠地锤下去,震得厚实的玻璃茶几上的杯子“哗哗”直响。
“呦,我妈这么说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多大出息呢,也不过如此。”说的人是仰洛琪--仰洛尘同父异母的妹妹,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当年她的母亲怀上她时,仰光华--这个家的一家之主终于忍受不了欲望的驱使,和爱慕自己已久的母亲发生了关系,而倔强的母亲硬是不愿意拿掉那个还没有眉目的自己,忍辱未婚将自己生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段记忆却是仰洛尘最心酸却又最美好的回忆。
“哪里,多谢您母亲的赐教,真是将‘教养’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仰洛尘抽出几张抽纸,将桌子上震出来的水给擦干净,淡淡得说,似乎刚才被骂的不是自己,自己是一个局外的看戏人一样在对别人做出评价。
“你!”仰洛琪气得指着仰洛尘却不知道说什么,“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去,将不属于你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仰洛琪狠狠地说完便蹬着镶满施华洛世奇钻石的高跟拖鞋“蹬蹬”地走了,影子在大理石光滑的表面上很快消失不见。仰洛琪有着一个娇小的外表,属于甜美可人之类的女孩,可是却和他的亲哥哥一样有一颗狮子般的野心,至于内心是不是甜美的,仰洛尘觉得自己是最清楚的。
“少爷。”刘叔看见洛琪的影子在走廊拐弯处消失不见,进仰洛尘的办公室。其实很多时候刘叔想想一个才十八岁的男孩,血气方刚,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就怒不可遏了,少爷却可以这样默默承受了近乎十年。冲着这点精神,刘叔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一定会叱咤风云,不辜负当年小姐的一片用苦良心。
“我知道。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仰洛尘踱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刚刚的一切渺小的只用三个字--“我知道”就可以轻描淡写。仿佛刚刚的怒气也不过是在演戏一般。
“啊?已、已经办好了,女孩伤势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只是……那个女孩据说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父母双亡,一个哥哥在监狱里,现在也失去了联系。”本来就是自己犯的错,自己撞的人,少爷不管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是自己要是再不管不顾就真的太不能原谅了。于是将少爷送回家,就趁着少爷没有叫自己的时间拼命赶过去,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孩送到了医院。可是刘叔并不知道少爷知道自己私自挪用了仰家的车啊。
“那就好。如果没处去,就留在刘婶那里吧,你们那里应该也缺一个人手打扫卫生吧。”仰洛尘打开笔记本,开始自己的事务,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并没有追究刘叔的错,似乎是他叫刘叔这么做的似的。“书架上最后一栏左边第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支票,够医药费的了。”
“少爷……”刘叔刚想拒绝,刘叔家不缺一个人吃饭的钱,再说,仰家的一张支票足够一家人几年的开销了,这哪是给医药费仰洛尘分明就是在换着方式给自己加工资。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要工作了。”仰洛尘说完一双手就在键盘上不停息地敲打起来。
“是。”刘叔知道少爷决定的事没有办法改变,只好接受。到时候多买点好的,就当给那个女孩养伤,将功补过吧。明明是自己犯的错误,少爷还这样对待自己,不禁让刘叔大大感动一把,这个人的心其实没有表面的那么冷,只是在冷冽的环境下,没有办法不用冷酷来掩饰自己。
“你醒了啊?”刘叔一下班就来医院查看女孩的病情,这时候女孩已经醒来,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惊恐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看到刘叔更是吓得直往后退。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姓刘,你叫我刘叔好了。”刘叔还是不敢说自己就是那个肇事司机,只好和颜悦色地和她说着这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女孩只记得一些破碎了画面,一帮以阿成为首企图对自己不轨的男孩、着火的房子、不见了的奶奶、还有……还有一个似乎穿着制服的警察……警察!阿离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制服的刘叔,忽然大叫起来,“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好好好,我不抓你,我不抓你,我送你到医院,怎么会抓你呢?”刘叔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在叫嚷什么,不过为了她的情绪还是依顺着她的话说,接过她丢过来的枕头,走过去安抚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你不抓我?你真的不抓我?”阿离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叔叔,忽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是奶奶,奶奶也会这样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生气。由此,阿离觉得眼前这个人就不是坏人。“我怎么会在这里?”阿离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然后有一个黑色的怪物忽然撞到自己,连疼痛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这个……对不起,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刘叔实在不忍心隐瞒下去,说谎的事刘叔一向不在行。
“哦……所以你把我送到医院?这里不是流水镇?”流水镇是没有这样装修精致的医院的,印象里只有一个破旧的流水门诊,里面的医生似乎从来不会把眼皮翻上来看任何人一眼。
“不是。”刘叔在那个小镇开车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医院,只好开车将她送到A市。“这里是A市。”
“那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阿离忽然拉住刘叔说道。阿离忽然知道这里不是流水镇,惊喜得两眼放光,似乎看见了希望。
“你说。”这个女孩居然不向自己索求赔偿,还求自己一件事,用的是“求”字,是不是被撞坏脑袋了?
“我不要回去,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干活,什么苦活脏活我都可以做得下来的!”阿离不想再回去了,以前有个奶奶可以相依为命,现在奶奶哥哥都不在了,自己在那里还杀了人被人看见,回去这个词让阿离觉得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可以。”刘叔调查过阿离这个女孩的背景,如果是自己,恐怕连自己都不愿意回到那种地方吧。刘叔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和少爷居然都有一个对自己而言恐怖的地方,不愿意承认,可是确实存在,由不得自己。也许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心里都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的,那里叫做殇城。
“谢谢刘叔!”阿离恨不得从**跑下来给这个恩人磕头,无奈手上在吊盐水,刘叔拉着自己。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哈哈,不谢不谢,不过,以后在我家确实有不少你说的脏活累活啊。哈哈!”刘叔故意调笑道。
“阿离不怕!”小头高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惹得刘叔有一阵大笑。阿离,阿离,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悲伤?这个女孩的命运究竟有多坎坷,父母才给还在襁褓里的她取这样满是悲伤名字?刘叔在心里默念着。
“不怕就好。”阿离,阿离,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悲伤?这个女孩的命运究竟有多坎坷,父母才给还在襁褓里的她取这样满是悲伤名字?刘叔在心里默念着。几个人能走到一起,也就是一种缘分。
展开全部内容